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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顧硯頓住,皺眉看著周沈年。
“您看看這個。”周沈年將手里的信托給顧硯。
顧硯一邊看信一邊往上房走,走到上房門口,和周沈年道:“讓人去請潘世易。”
周沈年答應一聲,招手叫過一個小廝吩咐下去,跟在顧硯身后進了上房。
顧硯已經(jīng)看完了信,擺手示意石滾:“先不用換衣裳,拿些點心過來,先退下吧。”
石滾答應,抱著衣裳退出,片刻,送了熱帕子、四五樣點心過來,又沏了一壺茶,帶著諸小廝退到了垂花門外。
顧硯將信遞給周沈年,用帕子擦了手,一邊吃點心一邊問道:“剛剛收到的?”
“是,一個時辰前送到的,送信的是何老掌柜身邊一個長隨,日夜兼程。”周沈年答道。
“潘大爺?shù)搅恕!笔瘽L的聲音從垂花門外傳進來。
周沈年忙掀簾探頭,招手叫潘世易。
潘世易疾步進屋,顧硯示意潘世易坐,和周沈年道:“你和他說說。”
“是。”周沈年答應一聲,看向潘世易道:“三天前,辛丑日午正前后,鹽官縣絲綢行會長范升安在海稅司大門口服毒而亡,說是不堪海稅司重稅盤剝,海稅司管事黃顯周認為范升安確實遭受盤剝,但不是海稅司。
“黃管事先將范升安之死從自殺改定為被人謀殺,以便留出查明真相的余地。”
潘世易看向顧硯。
“你上次說海稅司碼頭按實計籌之后,各地絲綢坊和絲綢行必定要艱難一陣子,當時匆忙,沒來得及細問,你仔細說說。”顧硯示意潘世易。
“是。世子爺吩咐在下回來的路上留心細看沿途民生和吏治,一路看下來,江南的府縣小吏衙役等人手極其充足,也都十分富庶,大下學宮都修繕得極好,在下看到的官學都免費供應茶水點心,廩米折銀發(fā)放。
“在下沿途拜訪了三位在江南任職的朋友,問了問,說是吏衙學宮都是得了絲綢行的照應,在下覺得這份照應要想減下來極其不易,這才說絲綢行和各個絲綢坊必定要艱難一陣子。”
周沈年有幾分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一臉干笑道:“學宮學社這些,我比周大郎知道的多些。兩浙路士子進學之后,都會加入一個兩個學社,逢年過節(jié),學社都會給諸位士子派送過節(jié)銀錢,這些銀錢差不多夠士子們養(yǎng)家了。
“我也是跟到世子爺身邊之后,才知道這些銀錢都出自絲綢行。除了這些派送的銀錢,各個學社聚會會文、邀人講學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這些關系著每一位士子。”
顧硯面色陰沉,這些詳情他已經(jīng)知道不少,知道的越多越知道這件事的困難和復雜遠遠超過他的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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