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書房內的老爺忽然面目可憎了起來,徐二愣子拘束的站在老爺身前,隔著一張紅木櫥桌,他咬著下唇,猶豫了半天,不知是同意還是拒絕。 暗室內的煤油燈光芒驟黯。 仕女圖案的玻璃罩兒可以看到淺淺的一層燈油。 “徐從啊,你爹明天還得割河灘的麥,閑不出身。”老爺嘴里砸吧了一口手中的白銅水煙壺,他另一只手摸尋到桌上。白膩肥碩的手觸及到一只粉彩馬蹄碗,碗邊是一溜金色。 他順滑的取出一只水煮蛋,磕破了殼,剝了小半邊,放到口中一咬,又吸了一口白銅煙嘴,細長的眼瞇著,“這事拖不得,我聽隔壁村的后生說了,縣里的美孚油一擔能降兩錢多銀子,比波羅煤油一個價了,相差不多。” 徐二愣子想要脫口拒絕的話停在了嘴邊。 老爺要買一擔半的美孚油,一擔便宜兩錢,那么一半擔就是便宜三錢。他要是拒絕了,差的三錢銀子該怎么辦。 他補不了。他在徐家吃喝著,得干活。正如他請了事假回家割麥。 一擔是一百斤。 “是,老爺。” 徐二愣子身子躬了躬,習慣做出一副順從的樣子。 而就在他低頭的這一刻,他看到了狐仙。這是他第二次來到了老爺的書房。忽的,他覺得他站的方位和第一次徐三兒站的方位有些相似……。 第一次,狐仙扯著他的衣裳,提醒過他。 提著油桶,走出了房間,徐二愣子出了院落月門的時候,他不禁回頭小望了一眼,老爺的屋子不復往日的明亮,能照徹到門外的青石地板。相反,缺了美孚油的書房,只有一盞幽火在暗室中吊著,不肯歇了最后一口氣。 回到馬廄側房,他將油桶擱在灶臺旁,合衣上了炕,蓋上了薄薄的毯。 “老爺讓你去后宅做啥?” 父子倆冷臉有了一段時間,估摸著好幾個月。徐三兒的話硬的像幾日沒吃的干饃,硌的人牙疼,嗓子疼。 長工不能隨意去后宅,這是規矩。去后宅,必有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