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低壓感。

    侍衛(wèi)盯著地面，看著鞋子，恨不得縮到地縫里去。

    傅九衢貼墻而立，手指摳著一顆石子，猛一發(fā)力，對著曹皇后那個方向擲出去。

    「啊！！」

    一個轎夫在慘叫聲中踉蹌兩步，身子往前栽倒下去。

    內(nèi)侍趕緊上前相扶，一群人尖叫著大喊「圣人」。

    肩輿停下。

    對面那一群禁軍聞聲，也嚇得夠嗆。打頭那人三步并兩步?jīng)_上前去，人還未到，聲音已到。

    「圣人！」

    「圣人沒事吧？」

    那聲音正是曹翊。

    「我沒事。」肩輿往前歪斜的時候，曹皇后扶著把手，又有宮女過來抱住她，那轎夫也不是瞬間倒地，因此她并沒有受傷，只是被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

    曹翊冷著臉訓(xùn)罵那轎夫。

    「要是摔了圣人，你有幾條命夠賠的？」

    那人捂住受傷的大腿，不停地求饒。

    「小人走得好好的，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

    那人聲音未落，曹翊的目光已然捕捉到宮墻的甬道邊上，有一個頎長的身影站在禁軍一側(cè)，低著頭，仍是人群里冒尖的個子。

    他整個人隱在昏暗處本來不怎么打眼。可皇儀殿的院子里突然亮起了燈火，光線從宮墻那頭照射過來，恰好籠罩靠邊而立的他。

    火光一亮，眾人齊齊看過去。

    那人狀似受不了火光直射，側(cè)過身，抬袖掩面。

    皇儀殿里有人在問：「外面發(fā)生何事了？」

    曹翊俊臉微變，答道：「沒事，圣人的轎夫踢到了腳。福寧殿走水，你們小心火燭——」

    里面的人應(yīng)一聲，燈火漸漸遠(yuǎn)去。

    見那人再次隱入禁軍背后，曹翊朝曹皇后行了個禮。

    「福寧殿大火燒了有好片刻了，圣人不去看看官家嗎？」

    如果去福寧殿，就要掉頭而行。

    曹皇后靜靜地看著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福康方才差人來說，腹痛如絞，我傳了太醫(yī)過去，不很放心。正要過去看看……」

    曹翊笑了下，「大公主既有太醫(yī)問診，想是無礙。這里離福寧殿不遠(yuǎn)，姐姐不如同我一起過去，探視官家要緊？」

    曹皇后的目光掃過來，沒由來地嘆息一聲。

    「不去了。想來官家并不愿見到我。救火要緊，你帶人先走吧。」

    曹翊的嘴唇動了動，在曹皇后銳利的目光下，一張俊臉微微漲紅，慢慢低下頭去，「我為圣人抬轎。」

    夜色深濃，長長的甬道里寒氣逼人。

    一陣風(fēng)吹過來，將曹皇后的衣裳吹得飄忽不定，她發(fā)上的釵環(huán)在風(fēng)里輕微地碰撞，發(fā)出幾聲清越的叮叮聲。

    她雙眼越過人群，漫不經(jīng)心地闔起。

    「罷了。我隨你去福寧殿看看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