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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夷僵住面孔，默然看他。

    傅九衢道：“我總得為師父做點(diǎn)什么才能心安。至少讓師父保持好心境，不與那些文臣爭長論短，不要郁郁寡歡。垂釣，本是他興趣所至……”

    文臣們對狄青的擠兌，傅九衢都看在眼里。在辛夷回來前，他大可以魚死網(wǎng)破，繼續(xù)黑化到底，可辛夷回來了，有她在，傅九衢就有了更多的顧慮……

    “這么說來，我本想做一只掀起颶風(fēng)的蝴蝶。一不小心，卻做了恢復(fù)劇情的銜尾蛇?！?

    “不要自責(zé)，這不關(guān)你的事?！备稻裴槲兆∷氖帧?

    許是天氣炎熱，辛夷掌心有香汗微濕，此情此景，讓傅九衢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即視感。

    就好像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曾和她如此靜坐荷田，與微風(fēng)交談。

    “若蝴蝶最終仍是干不過銜尾蛇。那我就把這個世界掀個天翻地覆?！?

    辛夷一驚。

    扭臉看去，傅九衢神色淡淡，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多么大逆不道的話。

    辛夷有些頭痛，不敢去想傅九衢終有一天也會走上命運(yùn)軌跡，黑化，死亡，受世人唾棄……

    “游戲而已，九哥?！?

    “既是游戲，那無須畏懼?！?

    “……”

    辛夷突然有點(diǎn)后悔告訴他這是一個游戲的事情。

    從那之后，傅九衢的敬畏心明顯少了。

    她突覺可笑。

    一心想要改變劇情，沒想到，她卻一手推動了發(fā)展。如今的她就像是在網(wǎng)中掙扎的一只蛹，無論怎樣扭動和抵抗，好像都逃不過命運(yùn)的安排。

    更可笑的是，命運(yùn)本身只是一些數(shù)據(jù)。

    生而為人，能給數(shù)據(jù)跪下嗎？

    ·

    白日里的炙熱，終于換來了夜晚的雷雨。

    一聲聲驚雷噼啪作響，震動大地。

    整座汴京城，像被雨洗過的一般，宛若新生。

    溫成皇后大斂的日子總算過去了，司天監(jiān)早已擇好了陵地，匠人們正在趕工造陵。而趙官家，完全將自己當(dāng)成了溫成的丈夫，要為妻室服齊衰一年，最后“以日易月”，也用了七日才除服，事后，整個人仍然沉浸于哀慟之中，常常夜宿溫成閣。

    這些日子，汴京城異乎尋常地?zé)帷?

    就在溫成皇后大斂的夜里，汴河里有兩艘漕船無故著火，燒毀后沉入水底。

    因為朝廷在辦大喪，當(dāng)時沒有掀起波瀾，卻在七日后，突然傳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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