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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傅九衢捏了捏眉心，覺得頭部隱隱作痛，整個人是一種麻木的狀態(tài)，很難集中思維同張巡對話，腦子里反復(fù)浮現(xiàn)的全是辛夷的臉。

    “你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張巡以前就知道他有頭痛的毛病，見狀沒有再多問，而是交代起了自己這幾個月的行蹤。

    “儂智高早有起兵之心，一面向朝廷示好請求歸順，一面在暗地里招兵買馬，大施逆行……”

    張巡說話費力，邊說邊喘氣。

    傅九衢側(cè)目看到幾上翠綠的杯盞，微微抬袖，拿過來遞給他。

    張巡道了謝，輕泯一口，“那夜，我和幾個兄弟得到消息深入廣源探查，遇上儂智高手底下的蠻兵，對方人多勢眾，我們且戰(zhàn)且退，一路退到郁江，幾個兄弟……大多死于蠻兵之手，我也身受重傷，但不愿淪為人質(zhì)，一急之下，縱身躍入郁江……”

    傅九衢目光落在他臉上，沒有插話。

    張巡深吸口氣，又道：“也是我命不該絕，竟被大理國世子所救，他將我?guī)Щ卮罄恚诤荛L一段時日里，我昏昏沉沉，處于垂死邊緣，對身處之地又不竟知，不敢暴露身份，更沒有辦法向朝廷報信……”

    頓了頓，他啞著聲音問：“重樓，同我一起的那幾個兄弟如何了？”

    傅九衢輕聲道：“都殉國了。”

    張巡拳頭攥了起來，“狗日的儂智高，待我好轉(zhuǎn)，定要親自前去討伐……”

    傅九衢安撫地看看他，又問：“昨日皇城司得報，大理國世子一行在汴河遇刺，你可是與他們一道回來的？”

    “是。”張巡道：“世子如何了？”

    傅九衢道：“世子受了點輕傷，已由鴻臚寺妥善安置，你可放心。”

    輕頓一下，他抬眸看張巡：“世子可知你的身份？”

    張巡道：“他只知我是宋人，思念家鄉(xiāng)，便把我?guī)Я嘶貋恚也辉嗾f什么……這次遇刺，我為報他救命之恩，殺出重圍，原是想去殿前司報信，不料卻誤中賊毒，路過馬行街，再次與歹人遭遇，我將歹人斬殺，已體力不支，本想到藥鋪來求助，卻稀里糊涂地暈倒……”

    殿前司官辦便在馬行街，張巡原是殿前司都虞候，回殿前司稟報本是應(yīng)當(dāng)，但陰差陽錯倒在了辛夷的藥鋪里……

    大抵這便是天意吧。

    傅九衢幽幽一嘆，“你說你在門外宰殺了歹人？幾個人？”

    張巡：“只有一人。怎么？不見尸首？”

    傅九衢將辛夷發(fā)現(xiàn)血跡的事情告訴張巡，然后道：“看來是同伙怕他暴露身份，帶走了尸體。”

    張巡點頭，“這伙賊人身手了得，并非等閑水盜。幸虧你們?nèi)サ眉皶r，不然……世子落入賊手，或是死在汴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恐怕又要引發(fā)事端。”

    大理段氏雖是藩屬小國，但有宋以來便稱臣納貢，世代對宋友好，眼下儂智高稱帝，正恨不得鬧出點事端來，讓大宋里外不是人，若大理世子死在汴京，那自然是無數(shù)人喜聞樂見的事情。

    張巡硬撐著身子，說了許多南邊的事情。大理、交趾、還有儂智高，以及他此行的收獲及經(jīng)歷……

    傅九衢聽著，心卻飄飄浮浮，入不得耳，落不到實處。

    他克制著情緒，張巡仍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得勁兒。

    “重樓，你這是怎么了？魂兒被人抽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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