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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哥被他嚴(yán)肅的表情弄得有點緊張，“這個張小娘子……她讓我把這頭驢送去皇城司，交給廣陵郡王……”

    說著，他似乎怕曹翊聽不明白，又用飽含深意的表情笑了笑，壓低嗓子嘿嘿地道：

    “聽說那小娘子是廣陵郡王的外室……當(dāng)真是野路子，什么花樣都會，怪不得能籠絡(luò)郡王的心，青天白日的，說什么強(qiáng)搶民女，讓廣陵郡王去找她咧……”

    小二哥話剛說完，身子就被曹翊扒拉開去。

    然后，眼睜睜看著曹翊朝那條巷子飛奔，不由瞪大雙眼。

    “曹，曹大人……”

    送聘過大禮的日子，怎么跑了？

    他一喊，人群跟著就哄鬧起來，一群人用驚疑不定的目光互相詢問，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為了表示對呂家姑娘的重視，曹七郎才親自前去送禮，結(jié)果半道溜走，這叫什么事兒?。?

    曹府眾人看著曹翊離去的方向，也是怔怔不安。

    “快，稟報大夫人?！?

    ～

    昨夜凌晨時分下了一場小雨，地面濕漉漉一片，宛若剛剛灑掃過一般，空氣清冽。

    辛夷跟著那幾個人，轉(zhuǎn)眼便拐過汴河，進(jìn)入第一甜水巷。

    那是一個掩于深巷中的門臉，并不十分寬敞，門楣空空蕩蕩的，也沒有掛招牌匾額，更沒有樣品陳列，不知是賣什么貨品的商家。放眼望去，倒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客堂，只是桌椅擺放不分上下，全在左右兩側(cè)，墻上掛著幾幅仕女圖，很是雅致的模樣，看不出名堂，怪異莫名。

    出來迎接的是一個中年婦人，衣著妖嬈，妝容濃艷，待那幾人進(jìn)去，還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這才轉(zhuǎn)身進(jìn)屋。

    辛夷站在遠(yuǎn)處觀望，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見那女子被幾個人推推搡搡地帶進(jìn)去，隱隱有哭聲傳來。

    她正猶豫是想辦法一探究竟，還是先回去報信，背后就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不要去。那是一個妓館，里面有很多護(hù)院。”

    辛夷差一點被嚇掉魂。

    扭頭一看，曹翊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背后，一身整潔的天青色圓領(lǐng)綢服，滿臉倦容，面色蒼白，說不出來的悵然失落。

    辛夷：“曹大人……你為何在此？”

    曹翊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慢慢朝她走過來，瞥一眼妓館的門臉，聲音清冷了幾分。

    “你救不了她。這種女子大多是被父母或主家發(fā)賣，或是家中橫遭劫難，難以維系生計，不得不賣丨身為妓。浮世之中，身不由己，半點不由人……”

    辛夷皺眉，“曹大人不愿意幫忙，袖手旁觀便是，何必來責(zé)備我？”

    曹翊深深看她，然后目光再次瞥開。

    “我并非責(zé)備于你，而是，心疼你。你救得一時，救不了一世。你救得了一人，救不了所有苦難。最終，傷的仍是自己?！?

    “……”

    辛夷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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