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身后的丫鬟們噤若寒蟬，她看著面前這個不陰不陽的人，心里也難免發怵，沒等她想出應對的法子，忽聽他又道：“這樣美的眸子，若是不剜出來仔細把玩，真真是可惜了。”

    他說話時雙眼緊緊盯著沒了氣息的舞姬，但是蘇綰卻分外敏感，總覺得他意有所指。

    她下意識挪開看著他的目光，自腳底生起寒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唯有心底對舞姬命運的那點憐惜讓她鼓著勇氣：“既然她已經沒了性命，穆公公可否將她送我。”

    穆千寒微微挑眉，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她一眼：“我的東西從不送人，不過或許縣主可以用別人來換。”話落，他的目光在蘇綰身邊幾個丫鬟的身上挨個掠過，似是在認真挑選。

    蘇綰面色愈發不好看，她覺得這個穆千寒絕對腦子有包！不是個正常人！她跟他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穆公公行事毫無忌憚，也不怕遭了報應，折損陽壽。”她扔下一句話，帶著丫鬟匆匆離去。

    她本來是想跟穆千寒討要了這舞姬的尸首，好好安葬，可是看他的反應肯定不會同意，她繼續留在這里與他糾纏還說不準會惹得他再生出什么想法，做出什么事情。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

    以后再看見這人，她一準繞開十里地！

    蘇綰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穆千寒笑容盡數斂起，厭惡的看著舞姬的尸首：“沒用的東西，扔去喂狗。”

    血跡很快就被清洗干凈，穆千寒盯著蘇綰離去的方向，眼底依舊彌漫著深切的疑惑。

    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走來：“公公，這是您昨夜吩咐我們查的事情。”

    穆千寒看著紙張上的墨跡，丹鳳眼淡薄無比：“蘇勉之女，及笄之年，呵，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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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綰一路小跑離開了花園，心里罵罵咧咧，她覺著穆千寒這人絕對有那個大病！

    而且這輩子的他比上輩子病的還重！

    上輩子蘇綰第一次看見穆千寒是在皇宮里，那時沈家還好好的，她初來乍到代表沈家進宮請安，因為在通州放肆慣了，言語間得罪了宮里的貴人，在殿外被罰跪。

    跪了一會，她突然瞧見有一個太監打扮的年輕男子也被人從殿內趕了出來，跪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烈日之下，她實在無聊，悄悄湊了過去：“你也被罰跪呀，真巧。”

    “你叫什么名字？犯了什么事？”

    “我沖撞了這宮里的貴人，你呢？”

    她接連問了好幾句，那人一直沒有回答，直到忍無可忍，方皺眉斥了句：“閉嘴，聒噪。”

    她沒想到一個太監脾氣竟然這么大，瞪大了眼睛：“大家都是天涯淪落人，你能不能友好一些？”

    他再次閉口不言，她也懶得再搭理他。

    過了許久，她實在無聊的厲害，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意外發現他額角破了，流了許多鮮血。

    “你臉上怎么破掉了？出了這么多的血，應該要先去看大夫吧？”

    “是了，你被主子罰跪，應該一時半會不能去看大夫的，要不你先擦擦吧。”她將自己的帕子遞向他，他卻厭惡的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