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清覺得他這位七妹妹的變化極大，從前的蘇綰渾身是刺，可現在的她看似身上依舊布滿了刺，但比從前多了層堅硬的外殼，既能戳傷別人，也能護住自己。

    他也開門見山：“之前顏兒派人給我遞了信，說了一些事情，我想知道，她現在人在何處。”

    蘇綰沒瞞著他，將事情起始說了一遍，原原本本，一字不差。

    聽到沈顏兒已經被下葬，沈文清眸中露了悲傷。

    “事情原委就是如此，不知與四姐姐說的有幾分出入，三哥若是不信盡可隨意去查，可去問問宋姨娘，當然，你能從她口中聽到什么我不知道，不過我說的就是事實，而且，我也不屑說謊。”蘇綰從來不耐煩跟人家弄那些沒用的彎彎繞繞。

    她就把事實擺在這里，沈文清信也好，不信也罷，她不在乎。

    如果沈文清是個聰明人的話自然知道該怎么做，要是他腦子跟沈顏兒一樣不清楚，她為了保住自己這條小命，絕對不會手軟。

    沈文清聽聞蘇綰的話，沉默了良久方苦笑了一聲：“我早該想到的，她自小就不服輸，也不信命，走錯了路也都怪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管教好她。”

    話里滿滿自責，聽起來沒有半點責怪蘇綰的意思。

    蘇綰覺得自己十分沒有同理心，沒有半句安慰不說，且還直截了當的問：“所以，三哥日后如何打算。”

    她對跟自己交好的人可以千般好萬般好，可是與自己不熟的人，她連個笑臉都懶得給。

    說她沒有人情味也好，說她什么也罷，反正她打小就是這么一副破德行，學不會旁人所謂的曲意逢迎，所以才不被那么多人接納，融不進所謂的貴女圈子。

    同樣，她也不會拿宋姨娘威脅沈文清些什么，不想，也沒那個必要。

    她嫌丟人。

    沈文清眸光悲傷依舊，卻是端端正正的給蘇綰作揖道：“先前顏兒算計了你，險些害你，此事我替她向七妹妹賠罪。”

    “賠罪就算了。”蘇綰偏身躲過這一禮，眸光卻始落在他面上，半帶試探：“我當三哥會對我極為埋怨。”

    “七妹妹放心，此事我定守口如瓶，不會對外說出半個字，也絕不會因此對你心生嫌隙，至于顏兒，雖然我很是心疼，但她自作自受，落得這般下場也怪不得誰。”話音落下，苦澀和悲傷在面上逐漸蔓延。

    若是從前，蘇綰肯定看不得他這副模樣，覺得可憐偏臉躲著不敢瞧，但現在，她一直在看著他，將他的每個細微表情盡收眼底。

    “我信三哥的話，只希望三哥莫要讓我失望才是。”

    話是這樣的說，但是經歷了這么多事情，蘇綰已經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沈文清聲音略顯低沉：“七妹妹能不能告訴我，顏兒被葬在何處？”

    “稍后我叫丫鬟給你送去地址，那處還算是個風水寶地。”蘇綰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頓了下，添了句：“四姐姐若是想的開，此刻應當也在投胎轉世的路上了。”

    “多謝。”沈文清說完沉默了一會：“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家里發生了很多事情。”

    蘇綰一時間無法分辨他說的“事情”都包括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