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 天色陰沉沉的,徹骨的寒風(fēng)刺骨,卷起了鵝毛似的大雪。 這是塞外的第一場大雪。滿眼皆是無盡的蒼白。遠處雪山高聳入云,一切都顯得如此蕭索單調(diào)。 雪落的簌簌聲又添了幾分靜寂。 突然,風(fēng)聲一瞬尖銳刺耳。 刀光! 劃破長空! 刀光如雪。 雪一般潔白。 雪一般冷冽。 雪花飛揚,繚亂又隨風(fēng)揚起飛散。層層疊疊的雪花撲簌簌的落在連理枝的眼睛里,瞬間化成冰冷的水。 她眼眶紅紅的,淚水已沿著連理枝的臉頰珍珠似的滑落。 刀風(fēng)又快又猛。 刀鋒掠過眉頭。 連理枝只覺得身子已僵硬。 雪地上綻開的紅梅分外驚艷,卻已足夠刺痛連理枝的心。 她的心,她的身,已經(jīng)完全冰冷。 眼前只站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鴉青色衣袍的女人。 女人手中有一把刀,一把沾滿鮮血的刀。刀刃上的血緩緩滴落,落在雪地上,一滴,又一滴。染紅一片潔白。 女人肩上已落滿雪。 她瞥了一眼連理枝,眼神中充滿著不屑和冷漠。 地上還有一個人。 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是個男人。 男人跪在地上,頭顱驕傲的昂起,望著遠處的天際。雪花落在他的眼中,他也絕不眨一下眼睛。 喉嚨上的一道深深的刀傷還在往外汩汩冒著鮮血,他也絕不低下頭。 沒有人可以擊敗他的驕傲和自尊。 死也不能。 因為他是太陰幽熒。太陰幽熒的驕傲和自尊只有他自己才可以打敗。也只有他,任何人都不行,包括死亡。 “萬刀客”秋水兒的刀無法改變他,更無法打倒他。 因為她的刀只是一把刀。 一把冰冷的毫無感情的刀。 秋水兒同樣是一把刀,像她手中的刀一樣,冰冷無情。也不知是她操縱了手中的刀,還是她手中的刀操縱了她呢? 太陰幽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看著遠處的天,天的盡頭,便是他所向往的地方。是江湖的盡頭,遠離了一切追名逐利,是人間繁華落盡的終點,是最寧靜的享受。 只有在那里,才能卸下他一身的驕傲和偽裝。 余光落在連理枝身上。連理枝整個人已完全哭成了淚人。雪花飄落在她發(fā)梢,潔白無暇,恍若春日江南的柳絮,唯美動人。 他費力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滿滿皆是苦澀的微笑,他艱難的張開嘴,喉嚨發(fā)出“吱吱”的聲音,他好像在說什么,可是卻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 鮮血淋漓,濕透了他的衣襟。 地上的雪已經(jīng)完全鮮血融化,殷紅的血水在白雪中渲染開來。 秋水兒靜靜的看著他,冰冷的神情卻也似乎被什么擊中,碎了一地,變得柔和起來。其中還帶了幾分說不出的苦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