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江淮卻微閉著雙目擺了擺手,作出一副痛楚之狀,凄愴道:“你先下去吧,容我一個人在此呆一會兒,吊唁一下我那愛妻......” 那弟子當真是求之不得,誰會樂意在這燒死了人的焦土房多逗留,加之這斷壁殘垣、殘石亂瓦說塌便塌,導(dǎo)致一點聲響都會使人膽戰(zhàn)心驚。 弟子是個知禮節(jié)的,即便要走,也不忘恭敬守常一番,對江淮施禮慰唁道:“望掌門您節(jié)哀順變,保重身體。” 江淮以袖掩面,涕泗交頤,已是哽咽難言,晃晃悠悠跌坐在地,儼然一副正在遭受喪妻之痛的可憐男人,蒼白傷感得令人揪心且無力。 那弟子不免也被江淮的一往情深所感染,放眼四望,焦壁岑岑,鼻頭一酸也有些想哭,索性啞忍著眼淚輕手輕腳自江淮身邊倒退著溜出門外。也不對,一片焦土,哪還有門...... 聽著身后腳步聲漸行漸遠,江淮方從袖袍下抬起視線,而那張臉上已然不見哭斷衷腸的表情,替代它的是滿面狼顧狐疑。 江淮心里尚有疑團莫釋,一向謹慎多疑如他,此刻更是一步一鬼尋找著那個痛恨自己入骨的悍妻婁鷸。 “嘿——還真是邪了門了,見鬼了不成?” 江淮祭劍在手,當做燒火棍一般在焦黑色灰燼里反復(fù)撥弄。 按照整間寢室的格局看來,這里本該是婁嫄最后趴著的床榻位置,此時已經(jīng)塌陷,劍鋒一挑便化作了灰屑。 不該吧?難不成婁嫄這賤人還真修成了仙身道骨,寂滅之時連骨頭渣子也不曾剩下一點,這怎么可能! 江淮若有所思地踱著步子,腳尖挑開一屋脊中頹坍塌處,自上墜下的朱檐被燒得七穿八洞,焦糊得一塌糊涂。 只翻挑了幾下而已,就掀起一屋塵污和草木灰沾染了江淮一身,江淮一臉厭棄地以袖捂鼻,向后退了退避開那嗆人口鼻的刺鼻氣味。 江淮蹙了蹙眉,疑神疑鬼地兀自嘀咕道:“不對啊,我記得那賤人的白尾鳶該是在此處才對,為何也連一根兒鳥毛也不見留下。” 江淮極力回憶著兩個時辰之前,棲蟾殿內(nèi)炎焰張?zhí)鞎r的場景。 那時,江淮初見火勢熏天,第一反應(yīng)便是做賊心虛,擔心婁嫄和白尾鳶被百般折辱之事在這場漫天大火之下曝露于人前,本想奮不顧身上演一出良夫救妻的好戲。 又轉(zhuǎn)念一想,其實也許讓婁嫄和白尾鳶埋身在這片洶涌滾滾的狂洋紅浪里,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以幫助自己既不同翀陵派決裂,又可甩脫這個難纏的賤女人,殺人滅口,以絕后患。 婁嫄一死,到時江淮只需在跑去九旋谷,在翀陵派那個老丈人面前號慟崩摧一番,便可一舉兩全。 再說了,如若自褚君山那里的消息不假,也許此屆?鼓盟會結(jié)束之時,便是他江淮擁有血珠、一統(tǒng)天下之時,又何懼任何人威呵于自己。 真到那時,別說是什么翀陵那個老而不死的養(yǎng)鳥老頭兒,就是?華派的欒首陽再度出山,他江淮也絲毫不畏懼。 江淮所夢寐的一切想要付諸于實現(xiàn),必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婁嫄死了。婁嫄必須死,一定要死得透透的! 江淮開始期待這沖天大火愈燒愈烈,如果不是棲蟾殿里里外外這么多雙眼睛共同瞧著,江淮恨不得親自沖進洪涯寢室里,為它積薪添柴。 只不過...... 江淮的眼神飄忽不定,滴溜溜地在腳下的廢墟里仔細審視,真的能就此確定婁嫄已經(jīng)死了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