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嵇含被門板的反作力一震,身體不受控制地踉蹌后退,腳下不穩向后倒去,幸好身后的黎普眼疾手快,及時架住嵇含的手臂,纏穩了他。 黎普低聲勸言道:“殿下,算了吧,這門乃蒼勁古木所制,千年葳蕤,萬年長青,遒勁得很。可不比皇宮里的門板,能踢能踹。” “嘶——”嵇含發出一聲厭棄,扭動著身子擺脫開黎普,對著那門板捋袖揎拳道:“本太子親眼看著父皇禮單上的名錄,能不知道嗎?!還用你說!” “是。”黎普屈身恭敬。 “不過,就算它古木號風,或是蟠龍雕柱,只要膽敢阻礙本太子出門,它就是塊朽木疙瘩,槃木朽株!” “是。”黎普垂首恭立。 “我說黎普你能不能不要也跟這塊木頭一樣,你的身手這么好,你來試一試,能不能把本太子放出門去。” “黎普不敢。”黎普俯首跪地。 “本太子要你放我出去!”嵇含對黎普的“唯命是聽”又愛又恨,此刻已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公主之令,黎普不敢相違。” “好啊——你個黎普!”嵇含戟指怒目,指在黎普頭頂的手指氣得哆嗦,赫然怒道:“你竟然對公主這般垂耳下首,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叔父滅你全族之時,是誰人挺身相互,才留了你的性命到如今?” “黎普不敢忘恩,是殿下。”黎普平靜答道,聲音里聽不出絲毫畏懼。 見黎普不急不怕,嵇含更加來氣,暴跳道:“怎的,你如今成人了,也學了一身功夫,就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了是嗎?覺得本太子離不開你,舍不得殺了你?” “殿下再造之恩,黎普不敢妄屬。” 黎普伏得更低了些,額頭緊扣在寢室冰冷的磚面上,聽聲響,像是要將磚面磕出一個洞來。 “還、還還還說不敢!本太子瞧著你膽子大得很,你倒說說,公主對你有何好處,你對她如此垂首帖耳,連本太子的命令都敢枉顧!”嵇含瞋目切齒,氣到極致,話都說不利索。 “公主畢竟是殿下的姑母,此次離開皇城前,陛下曾一再叮囑黎普,要協助太子殿下您的言行,清儉自律,謹遵暄煦公主管教。” 嵇含怒氣呼嘯,大聲道:“我告訴你啊黎普,你少同我姑母一樣,甭拿‘父嚴子孝’那套來壓我。就算父皇要姑母鞭管于我,卻定也從未說過,要將我羈押在寢室里,如犯人一般封閉起來!” “殿下,黎普之命卑卑不足道,人微言輕之徒,不可逾越。” “榆木!狼心狗肺的東西!” 嵇含發指眥裂,揚足朝著黎普踹去,恨不得將這塊木頭疙瘩當做那鐵石心腸的門板,一同踹裂。 然而黎普依舊匍匐在地,不閃不避。 眼見自己的腳底就要踹上黎普的殘缺之身,嵇含又即刻心軟,停滯下來,把腳落回了原地。 嵇含拿黎普這塊愚腐騰騰,不通世故的榆木疙瘩完全沒有辦法,腳步急急繞著寢室四壁團團打轉,最后在一方桌案前站定,手腳并用,攤臂一掃,將案上茶壺茶杯盡數攬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碎,腳下也沒閑著,桌椅統統踹倒。 黎普也不抬頭,任由茶漬、瓷器碎片稀稀拉拉灑濺一身,承擔著嵇含太子積蓄的狂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