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檜,你怎敢胡言亂語!”臨平府通判怒斥李檜,“曹公子和黃公子親眼看到你將孟旸推下池塘,致使孟旸溺水而亡。” 作為通判,他全程參與了這件案子,并且在里面出謀劃策。 若此案被翻,罪責最大的并非府尹王晉,而是他。 “放肆!”李青重重擊打驚堂木,“堂下之人,未經本官許可,不準開口!如若再犯,掌嘴二十!” 通判聞言,只感覺無比憋屈和憤怒。 他堂堂臨平府通判,竟然在自己的地盤被人如此呵斥。 關鍵他還不敢反抗。 膽敢反抗,曹放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這高坐在公堂之上的狀元郎,接著長寧公主的威勢,實在是膽大包天。 李青雙眼如炬,直視仵作。 “仵作周高啟,是你驗尸后,斷定孟旸死因乃溺水?” 堂下仵作,驟然聽到李青的質問,身體不由自主的發抖。 他轉頭看了府尹和通判,又看了看曹放,最后咬牙道: “沒錯,經過我的判斷,孟旸的確死于溺水。” 這個時候,他已經沒得選,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倘若此時叛變,曹放家中權勢滔天,根本不會放過他。 而眼前的狀元郎,不過是為好友伸冤,擅自開堂審案而已,當不得真。 李青看向旁聽的孟旸父母,道:“本官要掘墓開棺,取出孟旸遺體,重新鑒定他的死因,找出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還孟旸一個公道。你們可愿意?” 人會說謊,尸體卻不會說謊。 如今還是春天,雖說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尸體也遭到腐蝕。 但也能從中看出一點端倪。 孟母一聽要掘墓開棺,雙眼立馬通紅,心中悲痛不已。 最后還是孟父,一個面向憨厚的中年男子,強忍悲痛,道: “大人明鑒,我兒曾帶李檜來家中做客,也知道李檜為好友亡母買棺材之事,李檜根本不是那種奪財殺人之人。 更何況,我家中貧寒,我兒身上根本就沒有幾個銅板。 賊人見他,都不屑去搶。 我們一直認為兇手另有其人,若能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我愿意掘墓開棺。” 孟父話一說完,孟母直接當場痛哭了出來。 “來人,帶孟旸遺體!” 李青一聲令下,楊玄策立馬讓兩名長寧軍跟隨孟父孟母前去掘墓開棺。 看到這一幕,仵作周高啟渾身一顫。 盡管尸體已經腐爛了,但骨頭還沒有腐爛。 作為有著十幾年仵作經歷的他,自然知道重新驗尸,將意味著什么。 接下來的時間,李青一直詢問與此案相關人員。 從府尹王晉,到通判,再到曹放和黃欽。 甚至府衙衙役,都問了個遍。 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總是讓他們感到心驚肉跳。 尤其是當他們的口供對不上之時,更覺得冷汗直流。 一個小時之后,長寧軍抬著孟旸的棺材來到公廉堂。 開棺之后,一股尸體的腐臭味瞬間蔓延開來。 李青從高堂上走下,仔細打量孟旸的尸體。 由于此時剛如春沒多久,孟旸又是死于冬天。 所以尸體腐爛程度并不是特別高。 看完尸體之后,李青盯著仵作周高啟,問道: “仵作,溺水而亡,尸體會有哪些特征?” 周高啟不敢與李青對視,他心里有鬼,低著頭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 “既然你不愿說,那本官代你說!”李青轉身回到高堂之上府尹的座位上,大聲道: “溺水而亡者,尸斑多呈淡紅色。孟旸的尸斑,卻非淡紅色! 同時,溺水之時,死者生前出于求生的本能,會雙手亂抓。 李家村旁的池塘,多污泥和水草。 可死者的指甲縫,卻干干凈凈,沒有任何泥沙、水草! 此外,在死者溺死的過程中,亦會有硅藻進入口腔,最后遍布全身諸多器官。 尤其在心、肝、腎三處最為明顯。 即便尸體徹底腐敗,硅藻依舊會完整存在。 仵作,本官說的對與不對?” 仵作周高啟徹底驚慌,沒想到李青對溺死尸體特征了解的這么清楚。 “仵作周高啟,回答本官!”啪的一下,李青再次用力擊打驚堂木。 周高啟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堂木嚇了一大跳,心中一個激靈,脫口而出道:“大人所言屬實。” 堂下府尹、通判、黃欽、曹放四人,皆臉色一沉。 此時李青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開膛破肚!” 楊玄策手持戰刀,三兩下就把孟旸的尸體開膛破肚。 孟父孟母轉過腦袋,壓根不敢看。 李青震聲道:“周高啟,你來看看,死者尸體當中,可有硅藻?” 周高啟早就在被買通做假證的時候,就知道孟旸的死因。 尸體當中有沒有硅藻,他看都不用看。 “驗尸結果證明,孟旸并非死于溺水。周高啟,本官問你,為何要錯斷孟旸死因? 是不是有人收買你、威脅你! 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你此時若是招認,可從輕發落。 否則按幫兇殺人之罪處置!” 李青聲如洪鐘,在浩然之氣的加持下,更顯威嚴浩蕩。 周高啟早就被李青一系列的言語攻破心理防線,又被李青一翻恐嚇,心慌懼怕之下,也拋開了對曹家的畏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