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每到一個任務世界,陳又的演技都是以可怕的倍數直線下滑的,差不多就是從100分到50,再到0。 他現在剛來,演技處在100的位置。 頂著巨大的低氣壓,陳又把自己調整到原主盛夏的狀態,嗖地一下就開始顫抖,他抖的很有水準,也很有層次感,先是捧著碗的手,然后是嘴唇,最后是整個身子。 在原主的心里,盛擎就是神魔般的存在,強大,恐怖,敬畏,老鼠見了貓還能躲一躲,他連躲都不敢,就在原地瑟瑟發抖。 陳又垂著眼簾,做出因為害怕而哭泣的可憐樣子,睫毛上凝聚了小水珠,不光如此,他還首次挑戰咬下嘴唇這種高難度的動作。 系統說,“不錯。” 陳又心里的小人在得意的搖擺,快使用雙截棍哼哼哈嘿,“大家的反應是什么樣的,你跟我說說。” 他低著頭嘛,除了能看見自己的大腿,其他的屁也看不到。 系統說,“你奶奶和你兩個弟弟都在幸災樂禍,等著你被訓,滾出客廳。” 陳又問,“那我粑粑呢?” 系統說,“你粑粑看了你一眼,奇怪你的長相。” 臥槽,真夠可以的,陳又頭上的兩個揪揪都抖了抖,他敢肯定,盛擎不知道原主在讀哪個年級,更別說是幾歲了。 當然,那兩個少年的學業,盛擎應該也沒有閑情去關注。 最初盛擎把原主帶回盛家的時候,出于對下屬的情誼,還會問一問,但是原主唯唯諾諾的,問什么都說不全話,還發抖,動不動就哭鼻子。 懦弱,自卑,膽怯,無能,差勁,這些都是盛擎不能容忍的,偏偏原主都有。 所以慢慢的,盛擎過問的次數就變的很少了。 之后為了堵住家族里那些老人的嘴巴,盛擎就搞了兩個養子,他們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樣樣都學,非常優秀,把原主襯托的更加一無是處,變的跟角落里的灰一樣,要么看不到,看到了只會覺得礙眼。 想吸引盛擎的目光,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夸贊,光優秀是不夠的,必須要成為最出色的那一個。 原主努力,另外兩個比他還要努力,他被那兩個甩的很遠,覺得自己什么都學不好,怎么都比不上,早就自暴自棄了。 現在兩個養子暗地里較量,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短暫的死寂過后,盛夫人說話了,“夏夏,你怎么回事,拿個勺子也拿不穩。” 陳又顫著嘴唇,等了等,覺得鼻子里熱乎乎的,不通氣了,才開始發出聲音,帶著哭腔,“對……對……對不起……” 盛夫人不加掩飾的厭惡,“多大的人了,還哭。” 她掃向兩個少年,滿意之色浮現,“男孩子就要有一個男孩子的樣子,你看看你兩個弟弟,他們什么時候跟你一樣哭哭鬧鬧了?” 那兩個少年沒有發出聲響,很乖巧。 陳又把音量放到最輕最小,“奶奶,爸,我下次不會了。” 接下來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 他突然開始哭了,控制不住的流眼淚,就像是眼睛里有兩個小水閘,現在被人給撥開了,嘩嘩的往外流。 陳又邊哭邊問系統,“操,怎么回事,我不想哭的啊?” 系統說,“我忘了跟你說,原主是個哭包。” 陳又繼續哭,“那我要怎么停啊?” 系統說,“哭夠了就停了。” 陳又,“……” 系統說,“有這個原主的哭包一面在,你演技掉線,被懷疑的可能性都會減低。” “這么好啊,為什么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陳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抽搭搭的,眼淚順著臉頰下滑,全淌進脖子里去了。 沒人搭理他,已經見怪不怪。 上方的男人起身離桌,看也不看一眼。 盛夫人讓傭人收拾餐桌,她拿起旁邊的帕子擦手,“吃個早飯都不順心。” “小光,小景,你們晚上就別回去了,明天周末,奶奶帶你們去海洋館看海豚去。” 盛光喝著牛奶,那張跟牛奶一個色的臉上揚起小天使的可愛笑容,“奶奶,不行啊,我要補課的。” 盛景長的顯冷峻一些,他也是那句話。 “怎么還補課啊?要奶奶說,就是你們爸爸太嚴格了。”盛夫人后面接上來的一句就有點刻薄了,“你們回回都拿最高分,還這么努力,有的人,倒數第一也沒見看個書寫個作業的。” 陳又一下一下打嗝,當她在放屁。 當年原主他爸是盛家明爭暗斗,謀權奪勢里頭死的一大批人之一,也是盛夫人不待見的幾個人之一,對他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要不是盛擎親自交代,所有人都封住嘴巴,盛夫人早把身世的事跟原主說了,那原主肯定沒有臉再呆下去,自己滾蛋了。 很快,客廳就剩下陳又一個人,他還在打嗝,眼睛紅彤彤的,鼻子也是。 好煩躁。 盛擎最厭煩別人哭了,他這不是踩人雷點上去了么? 陳又揉揉眼睛,上樓擠個毛巾搭上面敷著。 不多時,傭人喊他,要去掃墓了。 盛家老祖宗的墳在后山。 今天的天氣不好,陰云密布,隨時都有可能下起雨來。 陳又把衛衣的帽子往上一拉,低著個頭走在隊伍的最后面,不時看看路過的花花草草。 家主回來了,傭人們也沒有完全收斂平時的刁鉆和輕蔑,因為在他們看來,盛夏就是一個廢物,怎么可能被家主注意的到。 剛接手廢物劇本的陳又是想逆襲的。 有句話不是說了的嗎,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系統說,“那就是見鬼了。” 陳又哼哼,“咬你啊!” 有個傭人過來說,“夏少爺,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對盛家祖宗不敬,夫人是要怪罪的。” 陳又加快腳步,從她面前越過去。 傭人心有不快,邊上的人拉住她,“你跟一個廢物計較什么。” 前面的陳又聽到了。 哎,原主在這樣臟不拉幾的氛圍里生活了十幾年,難怪會得抑郁癥自殺了。 換成是他的話,陳又把手放牛仔褲兜里,呵呵的笑兩聲,他只會把別人搞成抑郁癥。 上墳的時候,起了大風,山上的樹木被搖的東倒西歪。 陳又站在一邊,看著蹲在墳前點香燭的男人,回想對方的個人資料。 盛擎是老幺,小時候瘦不拉幾的,腦子笨,還有點小結巴,上頭兩個哥哥都比他優秀,經常嘲笑他蠢,學他說話。 有一次發生交火,盛擎他爸先救了兩個哥哥,他被抓走,過了三年地獄般的生活。 是他自己逃出來的,殺人,逃跑,還要承受沾血的恐懼和折磨,那時候他的年紀還很小。 盛擎逃回盛家以后,包括他爸媽在內的所有人都不關心他是怎么熬過那三年的,期間都發生了什么,有沒有受傷,是如何逃出來的。 或許在大家族里面,流血,失敗,欺||辱,甚至死亡都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如果不想被當做一枚棋子,那就成為最強者,決定他人的生死。 盛擎面上仍然是一個笨小孩,背地里已經將三年學會的陰險狡詐全部用在放棄過自己的那些人身上。 他撒下大網,再一點點的往回收。 因為盛擎早有防備,所以在得知他爸又一次要將他放棄的時候,選擇主動出擊,一場由名利權勢演變的自就發生了。 惡念值好多啊。 陳又的頭上一疼,他嚇一跳,低頭看看才發現是個松果,從樹上掉下來的。 他正要撿起來玩玩,一只名牌的白色運動鞋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看到顏色,陳又就知道是盛光小少年,這人獨愛白色,別人如果穿的跟他一個顏色,他就會不高興,呵呵,真以為自己是天使下凡間。 “夏哥哥,這松果好漂亮啊,你撿起來給我玩一下。” 少年的聲音軟糯糯的,很好聽。 陳又把松果一抓,站起來遞給盛光,“光弟弟,拿去玩吧。” 盛光沒有伸手去接,松果掉到他的腳邊,他眨巴眨巴眼睛,有點無辜,“夏哥哥,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接到,你再幫我撿一下好不好啊?” 陳又的大拇指動了動,弟弟哎,哥哥真的好想給你一個贊噢,再讓你媽的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媽子罵人! 陳又現在是可憐的盛夏嘛,別說是盛光讓他撿地上的一個松果了,就是盛光說想要樹上的一片樹葉,覺得好看,他也得爬上去摘。 因為以前就有過類似的事情,還不止一次,盛夏就是光景倆少年打發時間的東西。 第二次把松果撿起來,陳又沒有遞,而是用另一只手去抓盛光,將松果塞到他的手里。 又要哭了,陳又使勁憋著,“光弟弟,拿穩了,這次不要再弄掉了。” 說完就裝作去找松果完,一秒都不想待,否則陳又會忍不住去把少年梳的好看的發型給揉成鳥窩,讓你小小年紀就喜歡惡整別人,不是少爺出身,運氣好撿了個少爺的命,就開始折騰,早晚要死自己手上。 盛光看看手里的松果,他嫌棄的瞥了瞥嘴角,隨意往地上一丟,就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 腳步聲靠近,盛景從左側走上來說,“你怎么突然對一個廢物有興趣了?” 盛光拿著紙巾細細的擦手,“無聊唄。” 他把紙巾揉成團拋進草叢里,嘟囔著說,“爸年年清明都回來上墳,還要帶上我們,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盛景望著不遠處的高大身影,“你可以去問問爸。” 盛光也看過去,滿眼的崇拜和仰慕,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驚悚可怕的事,臉白了幾分,聲音都有點異樣,“算了吧,我可不想看爸黑著一張臉的樣子。” 走開的陳又四處瞅瞅,撇斷幾根嫩||綠的新枝拿著走到男人旁邊。 他看著對方擺好品,往墳頭培上一把新土,就把手里的新枝遞過去。 盛擎睨了一眼,也沒說什么,只是接過去,插在新土上面。 這一幕被在場的捕捉到了,他們各有心思。 磕頭的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以往每次來的時候,都是好天氣,不像今天,沒有太陽不說,昨天還下了一天的雨,地上都是濕的,有草和爛泥。 盛光一身的白,他怕褲子弄臟了,就鋪了好多紙,跪下來的時候還一臉的煩躁。 陳又在旁邊看著,臉不停的抽。 他看過盛擎的資料,對方的內心雖然暴戮,沒有親情可言,但清明上墳在對方那里,莫名其妙的比任何事都重要,不管那天有什么工作,都會取消。 似乎那是一種自我安慰的方法,給自己當年喪狂的舉動找一個正當的理由,祖宗啊,我是盛家的子嗣,一切都是為盛家好。 盛擎決不允許有誰在祖宗的墓碑前不敬,所以盛光要倒霉了。 陳又等了不到五秒,盛夫人在內的所有人看到盛光在墓碑前的行為,表情都變了變。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盛光,你不用磕了。” 盛光先是一喜,然后就去檢查自己的白褲子有沒有弄臟,最后才察覺到氣氛的不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