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赤裸著身體從血海里走出來,身上的熱氣隨著水珠蒸發被帶走,留下干硬后暗紅色的血漬,用指甲一摳就掉了。 就在此時,事務所的大門被敲響了。咚咚咚,不急不慢,剛好三下。 我不加理會,用毛毯吸干身上殘留的紅色液體和血漬。我抬起手臂聞了聞自己身上的氣味——現在身上的氣味也和血海一樣了,腥甜中帶著股鐵銹味。若是以前,我對這種味道是極度的反感。然而現在卻有些喜歡了。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起來了,三次之后,又是長長的等待。 “現在不在營業時間之內!”我沖門口喊道。 紙張摩擦地板的聲音傳來,我把毯子圍在身上,走向門口。敲門聲沒有再響起,門縫下塞進了一封信,信封上寫著:塵世執筆親啟。 我打開信封,陳舊的墨香撲面而來,宣紙上的小楷端正簡潔。 圓月暫缺海中滅,方字無聲入塵眠。 君行正事天地鑒,但請相聚華庭間。 落款為:偈格執筆 我剛讀完信,敲門聲又響了起來,依舊是三下。我打開門,視線向下移,看到一個地中海禿頂。禿頂抬起頭,一張河童的面孔仰起來看著我,見我一絲不掛,又很快低下頭去。他有些無措,但緊接著,就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從身后拿出一個木制托盤,用力把托盤舉過頭頂。 “我奉偈格執筆之名,前來邀請大人參加執筆官聚會。”河童彬彬有禮地說道,“大人最好是先換上衣服再行出發,裸著身子總是欠缺些禮數的。” 我接過托盤,托盤里放著一套嶄新的灰綠色官袍,官袍旁是一塊磨的發亮的烏木令牌,令牌上刻著“執筆”的紅漆大字。 “偈格執筆為何官職?” 河童還是低著頭,好像對我一絲不掛這件事情十分在意:“大人先換上衣裳再說吧,我會在門口等候大人。” 我道謝,關上大門,轉身回到屋中。新的官服顏色和以前不同,面料的觸感也很不一樣。這套官服的布料十分滑溜,拿在手里都要擔心它像條泥鰍一樣從手心中滑走。左右袖口內側依舊繡著“塵世”與“執筆”。尺寸比之前的要更為合身一些,但也因為太輕太滑了,穿了和沒穿感覺一樣。走個幾步都隨時能感覺到布料在身上柔情地摩擦,像被人類皮膚親密觸碰著。這種過分親密的觸感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知這套奇特的官服是否為這位“偈格執筆”親手所選,我對這位執筆官好奇了起來。 我穿戴完畢,打開大門,河童還在門口等我。 “可否合身?”河童問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