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日暮下的城區(qū)從白天的繁忙中停下,天邊的彩云閑散在游逛,寬闊的人行道路旁樹木層疊起伏,被風吹的海浪般翻滾,高高聳立的cbd寫字樓不停地縮小著天與地之間的距離,東京塔上的光芒亮起,信號電流綻放出紅色, 指引著客機從厚重的夾雨云層中呼嘯穿過。 路邊狹長的小河堤上傳來一串串孩童們的笑聲,隨著清風漸漸飄遠,東京是座繁忙的城市,但有時也會在橙黃色的云曛下安靜如垂暮老人,路邊行走的人們在他的皺紋中追趕著各自的生活,歲月的森林在每個人的心里生長著,有人在里面迷失,有人在里面相遇。 小雨淅淅瀝瀝落滿病房的窗臺,春天的綠意擋不住的涌進來,沿著斑駁的窗影爬上少年的眉梢,青翠的葉子滴落雨珠,涼意鉆入暖和的被窩,于是他從夢中淺淺醒來。 睜開眼就是白色的天花板。 羽弦稚生側(cè)頭,靜靜地望著坐在床邊的紅裙女人,她妖艷的臉龐有點憔悴,溫暖的大手正握著自己的手,就是握的很不自然,是五指相扣。 “你醒了?”莉奈良子的聲音很輕。 “滾。”羽弦稚生掙開了她的手。 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甚至有些厭惡,這是他第二次昏睡了,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是澤野校長,羽弦稚生說,放學雪子要來接我了,我要跟她回家。 然后腦袋一歪, 又昏睡了過去。 腦海里沉重的像是塞進去了鉛油, 過度的勞累使得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意識, 在漫長無盡的睡眠中,各種奇異幻滅的夢交織出現(xiàn),大腦一陣陣地疼痛。 再度醒來,依然不見雪子。 他聽著窗外的雨聲,翻了個身,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澤野校長已經(jīng)去接她了,很快就會過來。”莉奈良子說,“你在吊點滴,剛才你做夢一直在伸手,我把你的手握住是避免吊針錯筋,沒有別的意思。” “你可以走開么?”羽弦稚生低聲說。 在昏暗的雨色中,莉奈良子半邊側(cè)臉在陰影里,她站起身來,將窗戶關(guān)的小一點,以便羽弦稚生不會覺得寒冷。 她走了出去,輕輕關(guān)上了門,走向了會診室。 羽弦稚生在沉眠中經(jīng)過了一系列x光體檢,主要是對腦部的檢查,會診的醫(yī)生們個個都是專家級別,這點上莉奈良子很舍得花錢, 盡管醫(yī)生們都說了這只是正常的勞累過度, 孩子年紀還小,沒必要專門做體檢。 莉奈良子對他們鞠躬說還是做吧,做了之后我才放心。 體檢報告已出,莉奈良子坐在會診室里,醫(yī)生們恭敬地坐在她的對面。 “感謝您堅持做體檢,眼下就用您能聽明白的話聊了,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的腦部有一定程度的損傷,主要是腦橋到延髓的部分,這種受傷程度只有重擊下才有幾率形成,或者是摔倒后撞擊尖銳物品,正常來說是活不下來的......” 年紀最大的老醫(yī)生輕咳兩聲,問道:“請問這個孩子小時候可曾遭受過擊打,或者是嚴重的摔傷,家庭暴力也在這個范圍之內(nèi),麻煩您如實告訴我們。” 莉奈良子神色凝重,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不了解羽弦稚生的過去,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從福利院被宮本雪子帶回來的。 “請問需要治療么?”她輕聲問道。 “我們建議觀察幾天比較好,如果這個孩子一直都是能正常生活的,綜合來講沒什么問題,他既然能夠醒過來兩次,意識也清醒,想必幼年的腦損傷并沒有帶給他多大的影響。某種意義上,這個孩子非常幸運,大概是整個身子都陷入地獄卻又爬出來的那種程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