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村長幫忙,蘇凌的秧苗終于有著落了,今天趁著天氣好,他花錢雇了十來個村民幫忙插秧。 一開始,他站在田邊小路上觀看,看了十多分鐘,覺得插秧很有趣,便躍躍欲試了。 不過,讓蘇凌直接赤腳下田,踩進(jìn)泥里,那是萬萬受不住的。他的潔癖不允許皮膚長時間與泥土進(jìn)行過度親密的接觸。 李大海幫他想了個招,從家里拿了一雙父親以前用的勞保雨靴借他穿。 于是,蘇凌頭帶斗笠,挽高運動服的褲腿,穿著一雙黑色長筒的勞保雨靴,踩進(jìn)泥濘的水田里,手中拿著一把秧苗,學(xué)著李大海的插秧姿勢,笨拙地把一小撮秧插進(jìn)泥里。 人家的秧苗插得直挺整齊,他插得東倒西歪,慘不忍睹。他東張西望,瞧不出自己的手法和別人的有啥區(qū)別,為啥效果差那么多? “蘇哥哥,秧苗不能插得太淺,也不能插.得太.深,要保持在1-2厘米之間。”李大海拿著秧苗教他技巧,“像我這樣用食指和中指鉗住秧苗的根部,然后順著它的根朝下,順勢插進(jìn)泥里。” 蘇凌試了試,仍然有點歪,皺著秀眉問:“沒有尺子,怎么能知道插.得有多.深呢?” 李大海咧嘴笑:“靠手感,插得多了,就學(xué)會了。” 他十三歲跟爺爺下地干活,第一次插秧也和蘇哥哥一樣,七零八亂,遭到爺爺?shù)母鞣N嫌棄,后來連著插了三四天的秧,就熟能生巧了。 “靠手感嗎?”蘇凌拿著秧苗,慢慢地插進(jìn)泥里,“這樣?” 秧苗成功地立住了,蘇凌露出欣喜的笑容,下一秒,秧苗又歪了。 得,還得再接再勵。 這邊蘇凌跟在李大海后頭慢吞吞地插秧,那邊他雇來的村民,速度飛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插完一畝田了,蘇凌佩服不已。 果然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行行出狀元啊! 插了三行秧苗,蘇夫腰酸都快直不起來了,被李大海扶著艱難地從田里出來,一屁股坐在田邊的草地上。 “大海,你也坐。”蘇凌見李大海要繼續(xù)插秧,出聲喊他,拍了拍身邊的草地。 “沒事,蘇哥哥,我不累。”李大海搖頭。 “你還未成年,我雇你算不算雇童工呀?”蘇凌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從擱置在邊上的箱子里取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李大海。 雇人干活,除了給工錢外,還要提供水和午飯。 水是他從小賣鋪里買的礦泉水,午飯請劉嬸幫忙,用土灶的大鐵鍋,炒了米粉,米粉里加了肉片、蝦仁、煎蛋、香菇、魷魚干,滿滿一碗,幾位干活的村民們吃得津津有味,翹著拇指說蘇凌大方,竟然加了這么多好吃的料。要知道,石溪村貧窮,大部份人舍不得吃豬肉,更不用說是蝦仁、魷魚了。 李大海一臉感激地接過礦泉水,說:“在我們村里,十五歲是大人了,西村的阿章他媽都急著要給他找媳婦了。” 蘇凌給自己也拿了瓶礦泉水,擰著蓋子,詫異地問:“阿章?也只有十五歲嗎?” 十五歲娶妻,會不會太早了點?女方呢?難道也是未成年?沒有達(dá)到法定年齡結(jié)婚的,屬于違法行為吧? 李大海說:“他初中綴學(xué),十三歲跟他叔在鎮(zhèn)子上給餐館洗盤子端菜,一個月能賺兩千元。” 蘇凌蹙眉:“九年義務(wù)教育不用學(xué)費,為什么不讀完初中?” 李大海揪著身邊的草說:“初中在鎮(zhèn)子上,我們村去鎮(zhèn)子來返不方便,他爸舍不得花錢在鎮(zhèn)上租房子,就不讓他讀了。加上他成績差,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就想早點打工賺錢養(yǎng)家。等賺了錢,蓋了新房子,娶個媳婦,生個兒子,給家里傳宗接代。” 這樣的事是偏遠(yuǎn)貧困農(nóng)村的普遍現(xiàn)象,對自小生活在發(fā)達(dá)城市里的蘇凌而言,匪夷所思。聽了李大海的話,他心情沉重。這些少年本該意氣風(fēng)發(fā),志存高遠(yuǎn),卻因為貧困早早地背負(fù)起家庭的重?fù)?dān),他們像折了翅膀的鳥,被限制在籠子里,無法高飛。 還都是孩子,卻承受這年齡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見蘇凌沉默,李大海丟下草,起身拍了拍屁股。“蘇哥哥,我繼續(xù)干活了。” 蘇凌開口問:“如果我資助學(xué)費,你愿意繼續(xù)念書嗎?” 李大海轉(zhuǎn)頭,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一臉茫然。“念書?我可以繼續(xù)念書嗎?” 蘇凌溫和地道:“只要你想讀書,我就資助你,高中、大學(xué)、研究生……直到你工作為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