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戀上一張床-《玫瑰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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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宇大樓。
蕭子辰走進大廳,有一刻的失神。
“先生,請問你找誰?”接待小姐身著合體的職業(yè)套裝,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微笑地走向他。
“君牧遠在嗎?”多么熟悉的一切,他卻成了個陌生人。
接待小姐因他的直呼其名而怔了一下:“先生是君經(jīng)理的?”
“哦,朋友。”他驀地意識到自己的新身份,自嘲地一笑,“我叫蕭子辰。”
他作為蕭子辰的記憶,是從香港開始。恒宇公關(guān)經(jīng)理和君牧遠一直陪著他,告訴他出了點意外,他的記憶有所丟失,但濱江方面的工作,恒宇會出面協(xié)調(diào),盡量讓他不會有任何損失。
他很詫異,他作為一個學術(shù)交流的學者,怎么會和恒宇扯上關(guān)系。后來,他以為是恒宇在做什么慈善事業(yè),他不小心成了那個幸運的人。哪里是慈善事業(yè),想來是因為他在裴迪聲車中出的車禍,恒宇不得不對他負起責任。
君牧遠很快就下樓來了,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很是激動。“蕭教授,什么時候回青臺的?”他把蕭子辰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蕭子辰注意到他桌上的牌子寫著“總經(jīng)理”,笑了笑,君牧遠看來是升遷了。
“今天。”秘書禮貌地送上兩杯咖啡,他淡淡地道謝,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從前的辦公室是關(guān)著的。他的視線定格了。
“那是裴總的辦公室,一年了,我到現(xiàn)在都沒有勇氣走進去。我一直無法接受他的過世。有時有種錯覺,似乎他還活在這世上的某個地方,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我們雖說是上下屬的關(guān)系,可處得像朋友又像兄弟。唉,天妒英才!”
“他怎么死的?”真相就要掀開,他不能承受其重地繃緊了身子。
君牧遠走過去把門掩上,囑咐秘書暫時不要打擾。“看來蕭教授的記憶一點也沒恢復!”
他含糊其辭:“有一些畫面,支離破碎。我依稀記得出了一場很大的車禍,車里是三個人,我,裴總,還有一位姓宋的女士。”
君牧遠點頭,壓低了音量:“這件事恒宇一直守口如瓶,對外只稱是裴總一個人出的車禍,對于你和宋穎女士只字不提,這算是裴家和恒宇一件大的丑聞!你當時是和他們從醫(yī)院出來,宋穎懷孕了。”
“我有點印象,然后呢?”他屏住呼吸,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暴雨傾盆的黑夜。
“你可能不知道,宋穎是裴總的初戀情人,也是他的大嫂。他陪她去做產(chǎn)檢,從世俗的眼光上來講,有些詭異,所以這事不能對外公布。具體為什么,只有裴總和宋穎心里面有數(shù)。雨天路滑,有輛大貨的司機喝醉酒,撞向了裴總的車。方向盤嵌進了裴總的身體,你臉上被玻璃碎片戳得看不出原先的丁點模樣。你和裴總血肉模糊,身高差不多,血型一樣,要不是你身上的衣服里裝有證件,還真辨不出你們誰是誰。可惜,裴總一到醫(yī)院,就停止了呼吸,你是深度昏迷。恒宇隔天把你送到了美國,向濱江醫(yī)學院說是延長學術(shù)交流日期,其實是為了醫(yī)治你,并為你重新整容。幸好你在昏迷中,不然那種痛苦是常人無法忍受的。手術(shù)很成功,你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失去了記憶。”
“宋穎呢?”他想起在憩園物業(yè)公司見過宋穎,她似乎沒有受過什么傷。
“也昏迷了三四天,皮肉受了點外傷,其他還好,孩子也很好。”
“孩子生下來了?”他臉色大變。
“嗯,是個女孩。只是……”君牧遠神情有點古怪,“那孩子可能在腹中受過驚嚇,有點和同齡的孩子不同。”
“那孩子現(xiàn)在在……”
“裴家的小姐當然在裴家呀,伍姨在帶,有點弱智,但被照顧得很好。”
大哥明知這孩子不姓裴,怎么可能咽下這口氣?不對,伍姨在帶孩子。天,大哥一定以為這孩子是他和宋穎生的,所以才接納了……他痛苦地閉上眼,整件事全亂套了。
“恒宇現(xiàn)在還……好嗎?”
“很好,一切步入正軌。大少爺從歐洲回來了,不過,他只在幕后指揮,分公司都是各家總經(jīng)理負責。他也在濱江,現(xiàn)任《華東晚報》的總編。”
“他干這個?”裴迪文與他不同,向來是裴天磊的心頭肉。作為恒宇未來的掌門人,接受的教育都是精英式的,裴天磊怎么同意他不務(wù)正業(yè)?
君牧遠笑笑:“大少爺與董事長可能達成了某個約定!你有沒有碰到過他?”
他搖頭。
君牧遠臉上突然浮出一絲凄婉:“裴總的女友在裴總過世后,也失去了所有音訊。她原先也是房產(chǎn)業(yè)的翹楚,可惜像一顆流星般。我記得那女孩,眼睛大大的,很俏皮,是個鬼靈精,裴總愛她都愛瘋了。”
“是可惜。”他的頭有點暈,可能這幾天沒休息好。似乎,想要的答案都有了。寫成故事,會讓看的人瞠目結(jié)舌。真正發(fā)生了,也就是老天的一個惡作劇。如果蕭子辰不脫下外衣給他,不替他開車,那么今天坐在這里的人就是真正的蕭子辰,埋在裴家墓園里的是他這個戴著面具的人。
太殘忍,蕭子辰有何過,因他葬送了生命?如此才華杰出,如此溫和儒雅,若活著,可以救活許許多多的生命。而他呢?渺如草芥,沒有他,恒宇運轉(zhuǎn)得很正常,裴家仍是一團和睦,宋穎孩子事情也處理得很好,她還像從前一樣貌美如花。只有靈瞳……為他而痛……
“蕭教授,蕭教授……”
他回過神,不自在地對君牧遠笑了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一起吃午餐吧,我們好久不見了。”
他愣了下,就在這一瞬間,他做了一個決定。“下次回青臺時我約你,今天還要趕回濱江,明天有課。”
君牧遠遺憾地聳聳肩:“干嗎這樣急?”
“為五斗米折腰,沒辦法的事。”他與他握手道別。
“蕭教授,我們今天講的事,還有你以后可能會恢復的記憶,可不可以請你保密?”君牧遠懇求地看著他。
他含笑閉了閉眼:“這些事和我有關(guān)系嗎?”來之前,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回趟香港。看來,不需要了。
這個秘密,就讓他一個人咽在肚子里,帶到天堂里。裴迪聲該擔的責任和義務(wù),包括莫須有的過錯,真正的蕭子辰都為他擔了。有著蕭子辰面容、裴迪聲靈魂的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為蕭子辰,照顧家人,教書育人。關(guān)于孔雀,除了不能愛她,盡可能給予關(guān)心。
這也是一種解脫吧!二十九年來,他一直糾結(jié)于嫡出、庶出,為了得到裴天磊的青睞,為了讓媽媽在貴婦們面前挺胸走路,為了證明自己比裴迪文更勝任恒宇的領(lǐng)導者,他比任何人都努力,比任何人都珍惜恒宇。一切隨風,散得干干凈凈。
夠了,他不欠恒宇,不欠裴家。恒宇也不欠他,裴家也不欠他。他也不怨老天,其實,他很幸運,因為靈瞳一直都在。
“子辰,你在家住兩天,不要急著回濱江。”譚珍站在車邊,對蕭子辰說道。吳青母女已押往寧城,靈瞳也平安了,該走的程序都走過,所有的人都要回去了。
他笑,不再為“子辰”這個名字而別扭,他喜歡上了這個名字,就像從自己心里長出來的。“我給爸媽打過電話,也去子桓店里看了看,家中挺好,我還是回濱江。”他的神情一掃早晨的陰霾,笑容滿面。
“嗯,別亂想。說不定瞳瞳過幾天會和你主動聯(lián)系呢!”
“沒事,就讓她好好地在外面曬曬太陽,希望不要太黑。譚姨,如果靈瞳打電話給你,你告訴她,我恢復記憶了,在憩園的家中等她回來,婚約我會好好地守著。”他紳士地替譚珍拉開車門。
譚珍嘆了口氣,朝后面看了看。
蕭子辰不知道,此時,遲靈瞳就站在對面茶室的窗邊,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這邊。
“別一臉戀戀不舍的樣,想他就出去啊,不會出人命的。”顏小尉用胳膊肘兒捅她。
“不。這樣看著就好。”
“你們在演默劇?”顏小尉翻了個大白眼。
她搖頭:“就是好好地道個別。”
“真分手呀?”鬼才相信呢!
“小尉,你還記得我剛來泰華時嗎?”
“大伙兒都說來了個五好生。”
遲靈瞳怔怔地看著車在視線里越來越遠,知道蕭子辰看不見,她還是揮了揮手。“你看,談了兩次戀愛,把我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五好生硬逼成了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士。必須得改變改變了。”
“遇事要分析,不要一棍子打倒,這兩次是同一類型嗎?”
“除了人不同,犯的錯是同樣的。”
“上次是裴迪聲沒來得及解釋,這次人家蕭子辰巴巴地跑來解釋,你拒之門外。”顏小尉怒吼道。
“解釋的結(jié)果就是誤會,然后再犯再解釋,萬一哪次我正誤會著,突然出了意外,就像這次吳青要是撕票,我不是要含恨而終?誤會猛于虎,殺人于無形。”
“可以這樣理解嗎,你準備一輩子單著嘍!”顏小尉咧嘴。
“我想單,上頭也不肯呀!再過十年,你看著,我肯定是個國寶級的什么家,這么好的遺傳基因怎么能浪費,上頭怎么也得給我配個同級別的什么家。不談情不談愛,只要優(yōu)二代……痛!”遲靈瞳捂著額頭追上顏小尉,“我知道了,你在妒忌。”
“我是吃錯藥才擔心你關(guān)心你。你個膽小鬼,離我遠點。”
遲靈瞳笑咪咪地撲過去,挽緊顏小尉的手臂。膽小是動物的本能,不懂得珍愛自己的人才亂沖動。從此,以后,她要把自己放在首位,絕不為任何人任何事委屈求全、妥協(xié)勉強。
事實證明,顏小尉看走眼了,其實遲靈瞳是個膽大的。
例一:再次回到泰華,遲靈瞳好好地和樂靜芬訂了個協(xié)議,她要求泰華提供一套兩居室的臨海公寓,不坐班,工作時間自由,薪水在原先的基礎(chǔ)上上調(diào)百分之二十,一年簽一次約。樂靜芬冷靜地聽完,問道那你能給予泰華什么呢,像以前那樣?遲靈瞳回道,我沒有承諾,我只有良知。搬進公寓那天,顏小尉站在寬敞的落地窗前,看著翻卷著雪白浪花的海灘,對遲靈瞳說,讓我愛你吧,永不誤會,永不背叛。陳晨氣得要將遲靈瞳列入黑名單。
例二:回濱江后,遲靈瞳再沒剪過發(fā),那頭長發(fā)已經(jīng)長及腰際。這天,她剪發(fā)了,干凈利落的短發(fā),比寸頭長不了多少。后面修得特干凈,幾乎可以看到淺青的頭皮。要不是發(fā)型師聲淚俱下地阻止,她其實想剪個光頭。為了配她的新發(fā)型,她去美容店打了耳洞,去商場買了耳釘,鉆石的。戴起來,亮閃閃,像摘了兩顆小星辰隨身帶著。陳晨扎小辮的,顏小尉說,你倆站一塊,你是姐妹,她是兄弟。陳晨又氣上了。
例三:周末晚上,遲靈瞳化上煙熏妝,打扮得要多冷艷有多冷艷,再配上那一頭酷得不行的短發(fā),簡直就是一星際穿越來的外星球少女。一進夜店大門,瞬間就成了焦點。夜店是什么地方,你盡可以肆無忌憚看著任何一個漂亮姑娘,露出多猥瑣多低賤的樣子都可以。顏小尉在從良陳晨之前,是夜店常客。從良后,兩人偶爾來坐坐,喝點小酒,很少瘋玩。遲靈瞳沒來過夜店,她對酒沒興趣,音樂一起,她像被鬼上了身,雙臂高舉,一臉的迷離詭異,纖細的腰肢扭動得像個軸承。不一會,蜂蜂蝶蝶就圍了一圈。
陳晨沖進人群,就差摑她一巴掌。她嬉皮笑臉道,不揮霍的青春還叫青春嗎?我以前就是太宅,才鉆了牛角尖。現(xiàn)在我要沖出去,給自己機會,給別人機會。
顏小尉撫額:你這哪是改變呀,從五好生到不良少女,簡直是質(zhì)的飛躍!
樂靜芬也注意到遲靈瞳的異常,只要不影響到工作,她什么都能接受。看陳晨愁的那個樣,她安慰道,小遲這是叛逆期到了,順著她,三個月,新鮮期一過,你再看。
陳晨呲牙:這叛逆期來得也太晚點了吧!
遲靈瞳沒讓樂靜芬失望,回來后不久,她給了樂靜芬三套家裝設(shè)計圖。聽海閣因為地價高,樂靜芬又求雅,建筑成本不低。成本一高,房價也跟著漲。房子賣得沒有預(yù)期好,樂靜芬臉上沒什么,心里面卻悔上了。遲靈瞳建議道,買房送設(shè)計。樂靜芬握圖紙的手有點顫抖,設(shè)計分精致、自然、地中海三種風格,她看了,每種風格都想擁有。她自信自己的品位,能打動她,必然能打動購房者。
“小遲,你什么時候涉獵家裝設(shè)計了?”彩色鉛筆畫的設(shè)計圖,像藝術(shù)品一樣。
“樂董不會真以為我離開的一年多啥都沒干吧?我一直很努力的。”遲靈瞳大言不慚道。寫了大半年的貼,種瓜得瓜。不過,她對迪聲食言了,迪聲何嘗沒有對她食言呢?她想通了,不再相信承諾。你看,這不,她過得要多快樂有多快樂!
“就知道你是個天才。”樂靜芬喜滋滋地拿著圖紙去了廣告部。
當月,聽海閣售樓部的成交量立刻就上了兩層,顏小尉拿到一沓厚厚的獎金,亢奮得拖著遲靈瞳去美食府吃火鍋。遲靈瞳說美食府太大眾,她要吃小資的。于是三人去吃西餐,結(jié)果,遲靈瞳喝醉了,跑到鄰桌要一對正慶祝結(jié)婚紀念日的夫妻向她道歉,她討厭別人在她面前卿卿我我,這是故意刺激她。“我失戀了,你們不知道嗎?”她戳著手指頭問。
陳晨又是賠笑又是哈腰,和顏小尉架著遲靈瞳幾乎是逃出了餐廳,估計這家餐廳以后他們再也不敢踏足了。
堆滿積雪的車道上,一輛黑色奔馳徐徐降下半個車窗。蕭子桓不能茍同地問:“哥,你不下車?”
車內(nèi)沒有燈,勉強可以看到蕭子辰清俊的側(cè)面,一雙深眸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顏小尉粗野地將遲靈瞳塞進后座,還嫌不解氣,舍不得踢車,一腳狠狠踹向路邊的樹。樹上的積雪顫了顫,紛紛揚揚飛了一街。“不了!”他要此時下車,只怕靈瞳有一天真會跑到天邊去了。
“你說你回來干嗎的,你瞧瞧,那丫頭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蕭子桓真是不明白,原先一月回來兩趟就不錯的人,現(xiàn)在周周回來。陪陪爸媽,到他美食府、江鮮館轉(zhuǎn)轉(zhuǎn),然后晚上就巴巴地跑來貓在黑暗里看著,他還得全程陪同,因為不敢讓這人夜里開車。“你要是下不了手,讓我來,我上去把她胖揍一通,保準讓她又乖又聽話。”
蕭子辰笑了,轉(zhuǎn)過身,看見蕭子桓兩只衣袖一推,咬牙切齒,神情兇悍。心頭倏地一酸,他和大哥裴迪文從沒有過這樣兄友弟恭的時候。雖是兄弟,見面的時候卻不多。節(jié)日團聚,他的母親左叮嚀右囑咐,說是大哥,你不能當真,他什么出身,你什么出身。他不承認自己心靈扭曲,但他在裴家確實每一天都過得很壓抑。其實,裴迪文是一個好兄長,那時,他說想來大陸開拓市場,裴天磊一口應(yīng)承,他知道是大哥幫的忙。恒宇的根基在亞洲,歐美市場做得再好,業(yè)績不及亞洲的六分之一,而大陸的業(yè)績差不多可以占下亞洲的半璧江山。裴迪文不是退讓,而是在小心翼翼呵護他所謂的才華、所謂的自尊心,他懂的,卻說不出感謝。他們之間如橫穿北極的冰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凍。
“哥,別看了,丫頭走了。”蕭子桓打斷他的沉思。
街頭空蕩蕩的,幾粒殘雪在清冷的空氣里游蕩。“我們也回吧,媽媽大概還在等著呢!”蕭子辰艱難地收回視線。靈瞳現(xiàn)在的樣子,他很喜歡,很積極,很歡實。她也在努力吧,努力地尋找她曾經(jīng)放棄的自己,努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不知道那頭短發(fā)摸起來是什么感覺,他張張手掌,仿佛是柔軟的,散發(fā)著檸檬的清香。她一直喜歡用檸檬的洗發(fā)香波。
蕭子桓升起車窗,發(fā)動車。“真是奇了怪,你一回,媽媽就從防空洞里出來了,沒地震,沒風沒雨,這天要多晴朗有多晴朗。”
“妒忌了?”蕭子辰嘴角情不自禁地飛揚。蕭媽媽確實對他特別對待。他在家時,她前前后后跟著,給他拿吃的、喝的,領(lǐng)著他看這看那。他坐下,她挨著他坐,握著他的手,安安靜靜凝視著他。大概是母子天性相親,在別人面前,他的異常用失憶一筆帶過,蕭媽媽不明白失憶,她用一顆慈愛、細膩的心感知到他的不同,她訝然、不安,但她沒有排斥,而是加倍地給予他關(guān)愛。
他不是一個很重親情的人,這才多久,他不知該如何描述自己心中的感受,如果有一天,有人傷害到蕭華、蕭媽媽、蕭子桓,他想他會毫不猶豫豁出生命去保護他們的。愛,不在于多濃烈,不在于多華麗,懂得就好。
蕭子桓牙癢癢地哼道:“我是在吃醋。不過,我不會計較的,因為哥現(xiàn)在很可憐。”
蕭子辰清咳一聲:“那個美食府營銷模式的改進,我看還是你自己弄吧!”
“哥,你明知我讀書少,不帶這樣欺負人。好吧,可憐的人是我,書讀得多就是心眼又多又小。”
“你到底想不想打敗海底澇?”
“我家美食府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不打敗海底澇,地球人都不答應(yīng)。”
“那你表現(xiàn)乖點。”
蕭子桓嘴角抽搐,以前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他哥這么陰壞呢!“哥,你要是把對付我的這套用在那丫頭身上,會如何?”
蕭子辰神情清朗:“不同的人不同對待。”心病還需心藥治。
遲靈瞳是哭醒的,她做了個夢,蕭子辰和孔雀結(jié)婚了,孔雀穿著她訂婚時的那件珍珠白的禮服。她倆不是一個型號,按道理孔雀是套不上的。蕭子辰的身影很模糊,穿什么看不清,就孔雀特別清晰。她像個驕傲的先知:遲靈瞳,我說過了吧,蕭子辰記憶一恢復,就會發(fā)現(xiàn)最愛的人是我。你看,我們結(jié)婚了,你要不要祝福一聲?她想表現(xiàn)得有風度點、優(yōu)雅點,眼淚偏偏不聽使喚,滂沱大雨似的下個不停。醒來時,人還哭得直抽。不意外,眼睛腫成個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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