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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嬤嬤將地爐撥暖后才道：“奴婢也捎信問了宮中的熟人，這幾日大雪封路，回朝大軍恐怕要再過三日才能抵達(dá)安泰。”

    說話間的功夫，一只春歸飛燕從柳云錦的手中剪出，桃兒瞧著栩栩如生，忍不住接了過去，“小姐的手真巧，以前我們府中大大小小窗花都是小姐剪的。小姐你今年還剪不剪？”

    “以前做的都是些無用功，”柳云錦淡笑著，從里面挑了幾張精致的窗花遞給了桃兒，“你在這兒閑著沒事，不如幫我跑個腿。將這些窗花給張姨娘和陳姨娘送去，三弟久居關(guān)塞，一年只能回來一次，這張春燕還巢，最是適合陳姨娘不過。”

    桃兒似懂非懂，文嬤嬤卻是了然地聽出了弦外之音。

    等桃兒離開之后，文嬤嬤才問道：“小姐打算拉攏陳姨娘和三少爺嗎？只是三少爺常年不在府中，能給小姐的幫助少之又少……”

    柳云錦擱下了手中的銀剪，細(xì)細(xì)望著瓷瓶中開的幾朵冬梅，笑顏悠遠(yuǎn)莫測，“嬤嬤說的不錯，只是我必須幫他這一回，這也是他的命數(shù)。年少有為，秣馬厲兵，他本是前途無量，是顆好棋。若是死在后院惡毒婦人的手中，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本是她一念之間的事情，只為私心，卻改變了日后整個東陵王朝的命運。

    第二日，陳姨娘來了墨玉軒拜訪，這是柳云錦意料之中的事情。

    陳姨娘與張姨娘一同入府，已經(jīng)有了十多年，臉上韶華不在，顯得蒼老沉靜。幸好生下一個庶子傍身，不像張姨娘那樣無人問津。也憑著這個有出息的兒子，熬出了頭，當(dāng)上了后院姨娘們企盼不到的貴妾。

    只是這張樸素平庸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微紅的雙眼不知是剛剛哭過，還是吹了寒風(fēng)。

    陳姨娘諾諾地在柳云錦面前站著，一臉的局促。雖已是貴妾，卻還像以前一樣，怯弱不安。幸好，柳云澈從小被柳世誠放在軍隊中培養(yǎng)，沒有養(yǎng)在陳姨娘的膝下，不然，這孩子想要出頭都不容易。

    “姨娘不必拘束，外面天寒地凍，先用湯婆子暖手。”柳云錦將自己的湯婆子遞了過去。

    有點眼力的人定會推辭一番，陳姨娘一臉木訥羞怯，竟也不知該說什么做什么，呆呆地接過柳云錦的湯婆子揣在了懷里。

    換做旁人，這樣就是傲慢無禮。而陳姨娘做來，只顯得小家子氣，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

    柳云錦望著她這幅樣子，心中嘆了一口氣。自己若不護(hù)著她一點，貴妾的位置就是她最后的墳塋。為了籠絡(luò)住柳云澈，陳姨娘就不能死。

    環(huán)玉照例奉茶，環(huán)珠搬來了椅子讓陳姨娘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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