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通電話是羅盛淮在最終確認方蕓妮有沒有活著。 他本來是十分確定方蕓妮,已經在離鄉的火車上消香玉損,而且還是他親手送走的。 不過,羅家人對方蕓妮身上的一千二百塊錢打了水漂,心疼得不行。 再算上羅家前后為羅盛湘去農場的各種打點,都夠在京都置辦一套小四合院了! 這口郁氣橫距在他的心口,是以羅盛淮便慫恿著方寶妮打個電話,跟她姐姐問候下,欣賞下小姑娘臉上因為得知姐姐噩耗的痛苦。 誰知道電話撥通了,電話接線員便去通知人,而方蕓妮還真的接起電話! 羅盛淮臉色青白交加,一是害怕方蕓妮發現自己在水杯中動了手腳,中了劇毒,從而掙脫他們的掌控,來個玉石俱焚;二是方蕓妮活著,就相當于有一顆隨時引爆將羅家推入深淵的炸彈,明晃晃地存在于電話另一端…… “姐姐,我沒有,我知道你受不住大家伙的指責,所以將所有事情都推到我頭上。” “如果你覺得這樣心里舒坦的話,那,那我認了就是。” “你怨恨我,沒關系,可是小輝也是你的親弟弟啊,難道你連他也不管了?” 方蕓妮輕笑聲,不由地感嘆夏華國語言的藝術。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人家真得是信手拈來呢。 “方寶妮,你說這些話之前,就不摸下良心痛不痛?” “你心里真有我,難道開口第一句話不該是詢問我這個姐姐,第一次背井離鄉,從京都乘坐兩天火車,又周轉半天的客車,再在拖拉機上顛簸數個小時,累不累,害不害怕,想不想家,對農場艱苦條件適不適應?” “可是你呢,從來都是將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卻又不足夠聰明。如今是不是體會到什么叫做殺雞取卵?” “沒有父母撐天、自己又沒有賺錢的門路,連唯一肯養著你們的姐姐都離開自顧不暇了。你是不是坐吃山空,擔心快要喝西北風?” 方寶妮被方蕓妮將臉皮子都給揭下來了,臉色漲紅,不承認地辯解道: “姐姐,我就是因為關心你,所以才卡著時間點給你打的電話。” 方蕓妮冷聲說:“是房租到期了吧?” “京都尋個長期租住的地方不多,還得考慮安全、干凈和方便,就是現在的房子,都是靠我一個月跑斷腿才托人尋到的。” “你短期內不會搬走,可房租到期了,重新續約的話,要繳納三個月的押金、六個月的房租,是不是壓力很大呢?” 方寶妮磨著牙,手使勁地掐著電話線,若是方蕓妮在她跟前,她保管要抓花那張看透一切鄙夷清高的臉! 不過她從小容貌普通,又不想要被大院子弟們孤立,是以她一直以來都是姐姐的小尾巴,能屈能伸慣了。 她深吸口氣,繼續用哭腔道: “姐姐,你拿一兩千塊錢頂替別人去農場插隊,我又不會阻攔你。” “哪怕你將工作賣了七八百塊的高價,我,我也不會怪你將爸媽的心血給浪費了。可是你怎么連房子的押金都給要回去。” “我不信當初咱們被抄家的時候,就搜出幾十塊錢……明明媽媽說家里有一千多的存款……” “這些我都不計較,也不敢計較,可是姐姐,現在我跟小輝馬上要無家可歸了……” 方寶妮這番話,將方蕓妮身懷巨款的事情廣而告之,嘖嘖每一項都有可能是城里普通雙職工家庭,省吃儉用十數年都達不到的數額! 而且她還斥責方蕓妮冷血無情,棄弟妹于不顧。 整個屋子里的人們接打電話都沒心思了,羨慕嫉妒恨已經在灼燒著自個兒的理智了。 怎么有人身揣這么多錢呢? 這幾樣算下來不得四千左右了? 這是什么概念! 方蕓妮詫異地問道: “方寶妮,你說話能不能過下腦子?” “咱爸媽以前就是普通的職員,家里有五個孩子要養,給大哥大姐疏通工作,又忙活完婚嫁。家里哪里還有存款,倒是拉了不少饑荒!” “我的工作就是無奈被抵出去了,不然你以為我會傻傻地放著好工作不要,下鄉吃苦?” “咱媽跟你說家里有存款,不過是安慰你的話,不然以你的性子,知道我有了工作,而自己的卻沒有著落,不得鬧得全家雞犬不寧?” “至于我頂替別人來農場,也是還了部分饑荒后,再郵寄給父母改善下生活的。” “我自個兒身上也不過才帶了兩張大團結,昨晚也被人摸了去……我記得你自個有兩三百塊的零花錢,寶妮,現在不比以前了,你,你得擔起當姐姐的責任。” “你放心,我會在農場好好地工作的,到時候賺了錢和票就給你和弟弟郵過去……” 得四千塊錢,就這么沒了?! 方寶妮聽了都發蒙,“不可能,咱媽不可能騙我的!” “我知道,方蕓妮,你身上帶了四五千塊錢,就是不樂意給我和小輝花……” 不過大家伙確是信了方蕓妮的話,城里人不見得日子過得光鮮體面。 雙職工又如何呢,家里五個孩子,半大小子能吃窮老子,更何況還得給他們張羅工作和結婚,拉饑荒才是常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