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道友?’南華真人莊子稱呼鯤鵬為道友!這若是傳出去,莊子頃刻間便可以名傳地仙界,能夠與鯤鵬以道友相稱的,地仙界真的沒有多少! 鯤鵬面色淡然,席地坐下,道袍上沾上些許塵土,他也不以為意,笑道:南華真人好造化,短短百萬年,竟然能明悟天地,果然不凡!可惜,你為人族!莊子笑道:有何可惜?若非我為人族,在這天地主角之中,百萬年怎么能明悟天地至理?倒是道友殊為不凡,雖與我道不同,但是就論天地之解,怕是我亦不及! 鯤鵬搖頭道:一樣的,到了這等境界,雖然不能說萬物皆明,但是也有大道至簡,萬源歸一之勢,你道,我道,皆在其中!莊子不知道鯤鵬的身份,也不需要知道,他只想傳下自己所悟,不枉百萬年艱辛,奈何奈何! 莊子不管鯤鵬,只是口中不停,揮揮灑灑,一篇《南華經》降世,天雷陣陣,天地都震動,只是能夠感應的人寥寥無幾。 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知天之所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雖然,有患:夫知有所待而后當,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詎知吾所謂天之非人乎?所謂人之非天乎?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 何謂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謨士。若然者,過而弗悔,當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熱,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屈服者,其嗌言若哇。其耆欲深者,其天機淺。 古之真人,不知說生,不知惡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來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終。受而喜之,忘而復之。是之謂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謂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顙頯。凄然似秋,暖然似春,喜怒通四時,與物有宜而莫知其極。故圣人之用兵也,亡國而不失人心。利澤施乎萬世,不為愛人。故樂通物,非圣人也;有親,非仁也;天時,非賢也;利害不通,非君子也;行名失己,非士也;亡身不真,非役人也。若狐不偕務光伯夷叔齊箕子胥余紀他申徒狄,是役人之役,適人之適,而不自適其適者也。 古之真人,其狀義而不朋,若不足而不承;與乎其觚而不堅也,張乎其虛而不華也;邴邴乎其似喜也,崔崔乎其不得已也,滀乎進我色也,與乎止我德也,廣乎其似世也,囗(上“敖”下“言”)乎其未可制也,連乎其似好閉也,悗乎忘其言也。以刑為體,以禮為翼,以知為時,以德為循。以刑為體者,綽乎其殺也;以禮為翼者,所以行于世也;以知為時者,不得已于事也;以德為循者,言其與有足者至于丘也,而人真以為勤行者也。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其一也一,其不一也一。其一與天為徒,其不一與人為徒,天與人不相勝也,是之謂真人。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與,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為父,而身猶愛之,而況其卓乎!人特以有君為愈乎己,而身猶死之,而況其真乎! 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澤,謂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藏小大有宜,猶有所循。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循,是恒物之大情也。特犯人之形而猶喜之。若人之形者,萬化而未始有極也,其為樂可勝計邪?故圣人將游于物之所不得循而皆存。善妖善老,善始善終,人猶效之,而況萬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 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于上古而不為老。豨韋氏得之,以挈天地;伏戲氏得之,以襲氣母;維斗得之,終古不忒;日月得之,終古不息;勘壞得之,以襲昆侖;馮夷得之,以游大川;肩吾得之,以處大山;黃帝得之,以登云天;顓頊得之,以處玄宮;禺強得之,立乎北極;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廣,莫知其始,莫知其終;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及五伯;傅說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東維騎箕尾而比于列星。 …… 轉眼間便是四日,加上鯤鵬來之前講道三日,如今已經過去七日,算起來莊子也只有兩日可活,只是他的眼神依舊平靜,似乎將死的不是自己一般。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