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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兵符到手，蕭廷宴也就沒必要活著了。不管他是真的病了，還是在裝病……到時，趙炎帶去的大夫，都會立即出手，送蕭廷宴上西天。”

    “蕭廷宴一死，北地的十萬兵權(quán)，會全數(shù)回到我們的手中。父皇此次，就可以徹底的高枕無憂了。”

    皇上聽了，瞳孔忍不住一縮。

    他猛然起身，怔愣地看著蕭玄睿：“你說什么？你要殺了你宴皇叔？”

    “不，不行。睿兒，這件事，朕不同意。宴王已然病入膏肓，朕覺得，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再讓什么大夫出手了。萬一被人查出什么貓膩，到時候又該引起不必要的爭端了。”

    “只要拿到北地兵符就行了，沒必要趕盡殺絕……他是皇家的人。他是朕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朕不希望，再看到骨肉相殘的悲劇。”

    蕭玄睿擰眉，滿眼不解地看向皇上。

    “父皇，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知道，你常說的一句話是什么嗎？你說，斬草要除根，做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蕭廷宴是皇家人不錯，可他的存在，威脅到了你的皇位，他就必須得死……”

    “不將他殺了，我們?nèi)绾文茼樌麑⒈钡氐谋鴻?quán)，收攏回來？父皇，北地的兵權(quán)，可是困饒了你二十多年。你這些年，夜夜難安，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收回北地的兵權(quán)，完完全全的掌控整個南儲嗎？”

    “蕭廷宴不死，我們永遠都無法收回北地的兵權(quán)。父皇，你最近是怎么了？為何會產(chǎn)生這樣婦人之仁的想法？云傅清死了，云家軍我們都滅了，怎么到了蕭廷宴這里，你卻畏畏縮縮了？”

    皇上感到一陣窒息，他聽著老二的高談闊論，仿佛殺死一國皇叔，就像是捏死一只螻蟻般那么簡單。

    他在他的眼里，看不出對蕭廷宴的半分心軟，那一雙眼睛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皇上不禁一陣膽寒，他不由得垂下眼簾，有些不知所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臉龐。

    他整個人像是突然蒼老了十多歲。

    他眼底浮現(xiàn)的滿是血絲。

    “睿兒，你是不知道，朕這幾日，夜夜做噩夢。不止夢見了你三弟，更是夢見了云傅清，云慎……還有那九萬云家軍……”

    “你不知道，他們滿身是血，聲嘶力竭地質(zhì)問朕，他們忠君愛國難道也錯了嗎？為何要對他們趕盡殺絕，推入地獄？”

    想起那個夢，他渾身都是冰冷，眼底滿是無措。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夾雜了幾分哽咽。

    蕭玄睿的心頭，猛然一震，他看著皇上憔悴的面容，還有他眼里的血絲，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皇上：“父皇……你……你是后悔黑風(fēng)峽嶺，處死云傅清與九萬云家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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