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涿鹿(一)-《燭龍以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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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軒轅城內(nèi)便傳來擊鼓聲。
中央宮室的廣場人聲鼎沸,身披暗金鎧甲的戰(zhàn)士們填滿廣場,將中心區(qū)域的祭壇圍住。
祭司們在起舞,口中歌唱著禱文,他們在溝通上天,來獲得保佑。
軒轅站在祭壇中央,祭司們圍繞著他,將代表上天意志的金粉灑在軒轅的身上,在太陽破開天云灑下的瞬間,這些金粉亮起,如同太陽的光暈包裹住軒轅的身軀。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眼前這一幕,直到軒轅拔出腰間的利劍,黃龍的咆哮聲響徹云霄。
他們知道該出征了。
那從蠻荒大山中走出的族群踐踏生靈,并挑釁帝的威嚴(yán),如今帝要出征,為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蠻夷帶去毀滅。
塵世中的每個人口中都傳遞著黃帝出征的消息,他們的喜上眉梢,彼此相擁,認(rèn)為擺脫魔神之苦的日子已經(jīng)到來,他們將重新獲得和平與安寧,黃帝必將嚴(yán)懲那魔神之首,令他魂飛魄散,為天地唾棄厭惡。
沒人覺得黃帝會失敗,能戰(zhàn)勝炎帝的黃帝顯然立足于眾人遙望的巔峰,他如何會失敗?
在眾人的心中,九黎的首領(lǐng)蚩尤連炎帝都比不上,何談與黃帝爭斗呢?他們只是覺得九黎是蠻荒大山中的族群,只怕連黃帝有多么強大都未曾見識過,現(xiàn)在敢大放厥詞并非是本身有著多大的本領(lǐng),而是對黃帝實力的茫然無知。
聽聞黃帝出征的消息,即便是將要死在九黎踐踏下的百姓亦對侵略者露出諷刺的笑容。
人們道:“無知之徒觸怒帝王,你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黃帝已經(jīng)出征了,大軍就在路上,黃帝的軍隊一定會輕易地?fù)魯∧銈儯球坑仁悄裨谑烙帜苋绾危慨?dāng)黃帝鎮(zhèn)壓魔神,必將你們連根拔起,以儆效尤!”
直到死亡,百姓的臉上都是譏諷的笑容,蚩尤踩過尸山血海,身后除了他的兄弟,還有一位隱藏在陰影之中的祭司。歷經(jīng)征戰(zhàn),他們從陳地一路北上,被冠上八十一魔神的稱謂,蚩尤便是魔神之首。
這些魔神卻對那祭司十分尊敬,即便是蚩尤也沒有絲毫傲慢之色。
祭司說道:“你不必在意他們說的話,與愚昧世人知道的不同,你不僅知曉軒轅,還懂得了各種克制他的法門,兩軍對壘中,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戰(zhàn)勝你。即便是最后他施展律法,你亦不畏懼他,你是天生的魔神,是能顛覆這個世界的存在。”
“走吧,繼續(xù)向前吧,前方就是涿鹿,我希望你能在涿鹿徹底擊潰軒轅。”祭司說道。
“你不一起么?”蚩尤問道。
“不了,我還有一件麻煩事要處理,終歸是避無可避,藏?zé)o可藏。”祭司轉(zhuǎn)身,蚩尤順著祭司朝向的地方看去,遙遠(yuǎn)的天穹之上一道龐然無邊的龍影覆蓋下來,展開的雙翼令整個天地黯然失色。
可九黎的子民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就好像這只是蚩尤的幻覺。
蚩尤的血在沸騰,他知道這不是幻覺,天穹上展翅的是那頭殺了他九次的龍!
“這是我的事情了。”祭司按住蚩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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