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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提起朱筆，染上筆墨，卻不落筆，而是在墨硯里來回慢悠悠的磨著，沒來由地令人生出了幾分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

    “那你說，這是鎮(zhèn)北軍想要趁機拿到調(diào)兵之權(quán)，行反叛之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話皇上說來有幾分云淡風(fēng)輕的味道，但真正落到耳邊，無異于平地驚雷。

    身為緋清三指揮使之一，見多識廣如袁初，也不由得覺得后背一涼。

    他略低了頭，沉默了片刻后半跪了下去，緩緩道。

    “陛下心中已有答案，臣不敢妄言。”

    “無妨。”

    皇上放下了那份奏書，語氣隨意道。

    “你盡可說，朕赦你無罪。”

    袁初神色微凜。

    “既然陛下信任，臣便斗膽說幾句。鎮(zhèn)北軍和比羅列多年交鋒，穩(wěn)穩(wěn)占據(jù)了上風(fēng)。當(dāng)年面對整個長生天麾下的蠻族大軍也未有落得下風(fēng)。”

    “神勇如此，如今怎會因為區(qū)區(qū)一支連萬人都不到的軍隊過隱泉線而如此大驚小怪？”

    “嗯……”

    皇上微微點頭。

    “繼續(xù)。”

    袁初道。

    “如今鎮(zhèn)北王病逝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臣以為和這件事可能也脫不了干系。”

    “你是說，朕剛才的猜測，有可能是真的？”

    “臣不敢。”

    袁初將頭一低再低。

    “鎮(zhèn)北軍是國之棟梁，但是此事也還是存在疑點。陛下不如再等等消息，不出三日，緋清就會將北境的準(zhǔn)確軍情帶回來，到時候?qū)嵡榈降兹绾危菹卤M可得知。”

    他說完這話，養(yǎng)心殿陷入了一陣磨人的沉默。

    半晌過后，皇上終于提起朱筆，在那封奏折上落了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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