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金曜日-《七日逃生游戲[無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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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男人們三三兩兩蹲在河岸邊,又觀察了近五分鐘,古鎮(zhèn)上方的天都黑下來了,那根木樁該多長還是多長。打樁的鶴臉師傅無論多么賣力地揮舞鐵錘,決定橋梁能否通行的那根木樁就是陷不下去。沒有實質性進展,如同一場作秀。
潘彼得累了,從地上站起身,伸手朝著鶴臉師傅一指:“他就是個演員!”
其他人:“……”
孩子是真的耿直。
“……”鶴臉師傅繼續(xù)掄錘,節(jié)奏不停。
恩瑾攏攏寬大外套的前襟,低柔的男音在夜里聽起來仿佛攜帶陰風:“這個師傅可能指望不上,要想逃出這場游戲,我們需要一臺打樁機。”
眾人點頭,覺得這方法可行,但是……
顧萌原本是蹲著的,他拍拍褲腿起身,嘆氣道:“去哪兒找打樁機?”
“打樁機是不可能找到的。”薄曄望著底下黑沉的河水,心不在焉地喃喃道,“人形打樁機倒有一個……”
“…………”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薄曄。
潘彼得天真懵懂,環(huán)顧四周:“人形打樁機?在哪兒呢?”
恩瑾抱著臂站在河岸邊,長身玉立,晚風吹得旗袍開叉處抖動飄搖。聞言,他跟薄曄對視一眼,幾乎是秒懂。很快,兩個男人又心照不宣地錯開視線。
第二個意會過來的是唐止,就見那張清麗漂亮的小臉在剎那間涌上紅潮,拉過薄曄的手就走,拖不動時還用兩只手去拽。他們走出一段距離后,風中傳來模模糊糊的對話聲——
又羞又惱的小奶音:“薄曄!什么話都敢說出來!討厭你!”
“我說錯了嗎?”帶笑的男音一聽就不正經,“寶貝你又不是沒使用過,每次贊嘆又快又深又用力的是不是你?……”
“…………”
現(xiàn)在,大家全明白了。
順著幽幽亮起的紙燈籠一直走,眾人最后到達了一座宅邸前。粗糙古樸的大門上方橫著一塊匾額,金色的油漆大字斑斑落落,在兩旁白紙燈籠的映照下,隱約可見“丁家院”三個大字。
燈籠高懸在屋檐下再也沒有熄滅過,可見這就是玩家們最終的落腳點。大家站在外面觀望,打量四周環(huán)境。可能是夜晚到來的緣故,也可能是地理位置偏僻,門前南北走向的街道上沒有半個人影,風卷著煙似的霧氣貼著青石板路面蹭過。
文磊用力抹了把被夜風吹得凌亂的頭發(fā),動作間不乏耍帥的嫌疑:“誰家大院門口掛白燈籠?死人了要奔喪還是怎么的?依我看來,這宅子邪氣得很,人在里面住不下來。”
“那你睡外面好了。”恩瑾最先步上臺階朝大門走去,頭也不回地淡淡建議道。
“哎?你這人……”文磊“嘶”了一聲,雙手叉腰,惱恩瑾不給自己留面子。可他一看到大佬一米九的頎長背影,穿旗袍也是一副氣勢爆棚的樣子,就不敢真的跟對方起沖突。
“吱呀”一聲響,恩瑾推開大院的木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開闊的四方庭院。庭院里豎著一個一個的架子,由竹竿搭成,高四米左右。架子上垂掛著染好的布料,在深秋的晚風中晃晃蕩蕩。茶褐、天青、官綠、藍染碎花,布料顏色紛呈。
晾布架之間擺著幾口染缸,缸口上方都壓著塊木板。那些板已經看不出原色,跟底下的染料是一個色。
“原來是個染坊啊。”小家碧玉暗嘆道,一邊跟著前面的人在染布間穿行,一邊好奇地四處打量。
走到一半的位置時,她余光一閃,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異樣,扭頭朝左手邊看去。一塊大紅色染布從上方四米多處垂掛下來,被風吹得鼓脹作響,染布下方飄飄晃晃,與地面的間隙間,露出一雙小巧的紅色繡花鞋。
小家碧玉渾身一抖,盯著那雙突兀出現(xiàn)的繡花鞋,目露驚恐之色。這時又是一陣風吹過,掀飛染布一角,于是她就在那一角的空蕩處看到一段月牙白旗袍裙擺,裙擺下方裸露一截腳踝,白得像蠟,如同泡白的腐肉,踩著紅色繡花鞋。
“啊啊啊啊——”
小家碧玉雙手捂臉尖叫,倉惶地四處亂撞,撞到一具溫暖的身體就不管不顧地緊摟住不放。“有鬼!有鬼啊!”
宅子里寂靜一片,陰氣重,突然間劃過的高分貝尖叫把其他人都驚掉了魂。
文磊心臟一顫,蹦得老高,被嚇狠了直接破口大罵:“誰啊?!大晚上瞎幾把叫!尿都快漏出來了!”結果轉頭一看是小家碧玉,臉色變了變,瞬間就不吱聲了。
顧萌此時有些尷尬,正被小姑娘勒得緊緊的,想推開她又找不到合適的著力點,抬著手不知道往哪兒放。
“妹子。”他窘迫地出聲提醒,“你可能過于緊張了,要不然……先松手?”
小家碧玉瑟瑟發(fā)抖著從顧萌胸口處抬起頭,試探性地睜開一只眼,看到抱著的人是顧萌時,她明顯怔了一下。接著眼珠子轉了半圈,想了想,嘴一癟再次扎進他懷里:“嗚嗚嗚……哥哥,好可怕……”
顧萌:“……”
恩瑾抱著臂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西裝外套罩在肩上,袖口空蕩蕩地隨風微擺。
潘彼得狗腿地湊到恩瑾身旁,悄聲道:“哥,這能忍?”
恩瑾冷冷一笑,上挑的眼尾顯得有些刻薄,“忍不了呢。”
顧萌被纏得沒辦法,問哭個不停的嬌弱妹子道:“剛剛看到什么了?”
另外兩個女生抱團取暖,又怕又急,紛紛附和道:“是啊,慧慧,你剛剛到底看到什么了?”
小家碧玉依然不敢抬頭,伸出顫個不停的手朝后指:“紅布后面。”
顧萌身上掛個人,舉步艱難,只是不待他走到那塊染布前,一道高大身影先他一步靠近,一把掀開垂掛著的紅色布料。
眾人看去,染布后方除了一雙繡花鞋,什么都沒有。
“明明什么都沒有嘛……”潘彼得撓撓臉頰,嘀咕道,“不過光是一雙繡花鞋也夠驚悚的,怎么不收好,放在了庭院里?”
小家碧玉察覺到周圍眾人的反應,將信將疑地扭頭往回看,結果這一看卻是比見鬼還驚恐:“不對!剛剛明明有人穿著鞋站在后面的,一個女人,穿白衣服……不對,不對,我肯定沒看錯。”
恩瑾放下布料,目光垂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捻了捻手指,發(fā)現(xiàn)上面染了些濕漉漉的紅色。
“所以呢。”恩瑾眼都每抬,從袖口里抽出一條雪青色手帕,仔細地擦拭自己染了紅的手指,“小妹妹,既然你也看到沒事了,可以放手了嗎?不是自己家的男人,抱著算怎么回事?”
“……”
小家碧玉現(xiàn)在不僅怕鬼,還怕面前的女裝大佬。在恩瑾強大的如同正宮娘娘的氣場壓迫下,她慘白著臉松了手,回到了其他女生身旁。
文磊抓住時機,趕忙脫了外套靠過去,周到地披在妹子身上,好言安慰:“慧慧,你別怕,剛剛肯定是看走眼了,再說大家都聚在一處呢,不會出事的。”
小家碧玉沒拒絕他的外套,垂頭喪氣,依然沒緩過神。
眾人見不過是虛驚一場,松口氣,繼續(xù)朝前走。
他們身后,紅色染布的末端垂了下來,透過與地面的間隙,就見一只腳探進了繡花鞋中,接著是另一只。腳踝白得如同一堆腐肉。
還沒走兩步,唐止瞥見身旁的染布后滑過一道黑色影子,他后頸一涼,不自覺握緊薄曄的手,想都沒想就側頭看去。
陰風掀開掛簾一樣的長布,一個戴貓臉面具的人靜靜地站在那兒,看體型是個老太太,佝僂著背,一身深藍襖子,手里提著個白紙燈籠。
“薄曄……”唐止猝不及防跟對方打了個照面,受驚不淺,往薄曄身旁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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