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巖太醫真是個好人。)-《烏金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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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宮里不能太老實,要是琴姑姑不發話,她就不挪窩,那這會兒還在雨里跪著呢。
這叫什么來著,天道昭昭,變者恒通,頤行換了衣裳,就舒舒坦坦和銀朱說笑了。這時候外面傳來雨點打落在傘面上的聲響,心里知道是太醫院派人來了,忙跳上床躺著,半閉著眼,裝出精神萎靡的樣子。
窗戶紙上劃過一個戴著紅纓涼帽的身影,頤行這刻心里蹦出那位婦科圣手夏太醫來,不由朝門上張望。但可惜,來的并不是夏太醫,還是那位外值專事跑腿的大夫巖松蔭。
“咦?”巖太醫看清了頤行的臉,怪道,“你不是安樂堂的嗎,這才幾天呢,上尚儀局當值來了?”
頤行訕訕噯了聲,“我升得快。”
可惜剛來就受調理,當宮女也不是端茶遞水那么簡單。
巖太醫拿一塊帕子蓋住了她的手腕,歪著腦袋問:“姑娘哪里不好?身上發不發寒?鼻子里出不出熱氣兒呀?”
他才說完,就引來了銀朱一聲嗤笑,“不出熱氣兒的還是活人嗎?”
巖太醫嫌銀朱不懂變通,“我說的熱氣兒,是燒人的那種熱氣兒,噴火似的,明不明白?”
頤行忙說都沒有,“不過我有個傷,想請巖太醫替我瞧瞧。”
她說著,探過另一只手來,提起袖子讓巖太醫過目。裕貴妃先前還說別讓她浸水的呢,轉頭就淋了雨。因傷口深,兩邊皮肉被水一泡,泛出白來,她說讓貓給撓的,“您瞧著開點藥,別讓它留下疤,成嗎?”
巖太醫舔唇想了想,回身從小蘇拉背著的箱子里翻找,找了半天取出一個葫蘆形小瓷瓶,“眼下藥箱里只有金瘡藥,要不你先湊合用吧,有比沒有好。”
那倒也是,頤行接過來說謝謝,不死心又問了句:“有沒有生肌膏,玉容散什么的?”
巖太醫的表情很明顯地揭示了一個內容──想什么呢!不過人家有涵養,找了個委婉的說法道:“我們外值給宮人看病,保命是頭一樁,至于治完了好不好看,宮人們大都不在乎。像那些精細藥,外值一般不備,宮值上用得比較多,要不你等等,我得了閑給你踅摸踅摸去,要是討著了,再打發蘇拉給你送過來。”
頤行不是傻子,當然不能傻呵呵打蛇隨棍上,忙道:“我就那么一問,怎么好勞煩您給我踅摸呢。我們宮女干活兒的手,留疤就留疤吧,也沒什么要緊。”
巖太醫點了點頭,又給她把了一回脈,說姑娘血氣方剛,半點毛病沒有。既然用不著開方子,就收拾收拾,打道回南三所了。
送走了巖太醫,銀朱說:“這太醫不靠譜得很,宮女怎么了,宮女就不要好看?”
那也是沒轍,給太監宮女看病的,能和給主兒們看病的一樣嗎!
頤行盤弄著手里的金瘡藥,拔開蓋子一嗅,褐色的粉末嗆得人直咳嗽。這要是灑到傷口上,好利索后留疤只怕更明顯了,到底不敢用,重新蓋起來,擱在一旁了。
不過既然人沒大礙,診斷的結果也得報給尚儀局,頤行不能在他坦里偷懶,重新梳了辮子,仍舊回院兒里聽差。
琴姑姑對她橫眼來豎眼去,捻著酸道:“你這病癥,來得快去得也快,太醫來給你瞧,竟是什么事兒也沒有了?”
頤行掖著兩手,垂首道:“我打小就有血不歸心的毛病,確實來得快去得也快。先前姑姑還沒讓我起來呢,要不我還回去跪著吧,姑姑千萬別生我的氣。”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軟綿綿,帶著一副委曲求全的味道,可她敢跪,琴姑姑也不敢讓她再淋雨了。銀朱說的對,千金萬金的小姐,身底子不像營房丫頭小牛犢子似的。倘或一不高興,死了,到時候牽連罪過,多年的道行可就毀于一旦了。
“算了算了,沒的又倒下,回頭誣陷我草菅人命。”琴姑姑沒好氣兒地說,厭惡地調開了視線,“既然沒什么大礙,等雨停了,你們幾個就上寶華殿去吧。過兩天有大喇嘛進宮祈福,寶華殿當差的忙不過來,借咱們這兒的人周轉周轉。”
反正尚儀局就是個臨調的場子,哪里缺人手了,都由她們這群當散活兒的人去支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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