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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白沾吹起了胡子，“你說什么？你回國后明明告訴我，夫人只生了一個女兒。到底一個孩子，還是兩個孩子？”

    百小樹聽的目瞪口呆，天下還有這樣的父親嗎？連自己有幾個孩子都不知道。

    巴扎苦著一張臉，連連告饒，“老爺，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那時不忍見您傷心，才騙您說只有一個女兒的。”

    “你！”白沾舉起了手指頭，又恨恨地垂下。他又有什么資格苛責(zé)巴扎？“后來呢？”

    巴扎抹了把鼻涕，環(huán)顧了下四周，才續(xù)道：“孩子滿三個月后，六月的一天，夫人說要去香積寺上香，可是晚上回來的路上，我們就遭到了暗殺。我駕著車，護(hù)送著夫人和小小姐、小公子想沖出去。可那些人太狠辣了，招招致命。我拼了命拖住他們，結(jié)果夫人抱著倆孩子失蹤了。我深受重傷，在焱京外的獵戶家養(yǎng)了個把月才好，再去找夫人，就再也找不到了。”

    酒菜剩了大半，白沾早已沒了吃的興致。這些事，巴扎以前說過，和今天的版本，又不完全相同。以前那一版，省略了一個兒子。

    白沾望著百小樹，盯著他的眉、他的眼，“孩子，我兒子如果還活著，就像你這么大。你看看我，我們是不是長得很像？”

    百小樹：“……”

    之前他沒意識到，此刻再觀察，豈止是像啊！

    **

    沈黎清陷入往事之中，猶自怔忪。

    “黎清？黎清？”裴元憲喚了兩聲她才恍然如醒。“所以，你不曾對五皇子付諸真心？”

    不曾付真心嗎？

    不，當(dāng)時狠狠地心動過。

    可架不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況且在那之后沒多久，五皇子就出了事。皇家的說法是病逝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三年后，沈黎清在坤鳴書院，見到了長相極為肖似五皇子的人——折羽。

    可是啊，這個人什么都好，唯獨眼瞎。他竟然娶了一個小寡婦也不要她，她的恨意就占據(jù)了全部思量。

    沈黎清勾唇輕笑，握著裴元憲的手，“堂堂攝政王也會吃醋啊？我都說了，那不過是權(quán)力的一次置換，大家各取所需。只有你，才是真真正正讓我動心的男人。我們的孩子，才是那個最應(yīng)該君臨天下的正主。”

    說著，她柔軟的手指拂過他的臉頰，她往前，獻(xiàn)上自己的紅唇。

    裴元憲的心底，何嘗不是天人之戰(zhàn)？

    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無數(shù)次逢場作戲。不過是戲嘛，留個種，于他沒有半分利益之失，何必計較、認(rèn)真？

    可內(nèi)心為什么如此抗拒？

    “你，不愿意？”

    裴元憲一手按著她的手，眼神微微閃爍，笑道：“寧為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況且還是天命鳳女之邀，有何不愿意？”他驀地偏頭，低下，干脆利落地一個手刀，擊在了沈黎清的脖頸。

    沈黎清就那樣軟軟地睡在了他懷里。

    “抱歉，我還是做不到。不過，我會給你選一個最好的裴家兒郎。”裴元憲抱起了她，向著茶室里的房間走去，輕輕地將她放在了床上，這是他能給與合作者最后的體面。而后他停下，自言自語，“誰比較好呢？就行之吧。”

    話音才落，身后有腳步聲，裴元憲回身，看見了來人。

    他微微躬身，頷首。

    “你變了。”來人說。

    裴元憲不置可否。

    “變得優(yōu)柔寡斷，變得畏首畏尾，變得，讓我很失望。”他好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裴元憲是宋國攝政王，是高高在上的裴家家主。誰有資格這樣對他說話？

    “我自有我的分寸，達(dá)成目的的方式有很多種，這種是我最不屑的。”

    是的，他有他的驕傲和選擇，別人無法強(qiáng)加，誰都不可以。

    那人的話，很冰，很寒，帶著天然的威重，“你骨頭很硬，所以我曾經(jīng)看好你。但現(xiàn)在，這成了你的弱點。那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連天命鳳女都入不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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