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他十七歲之前, 他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個多余,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壓根就沒有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 他是誰? 高中生?梁二少? 不, 是小三的孩子。 小三的存在是本來就是錯誤,是陰暗的, 邪惡的,見不得光的,道德敗壞的;那么小三的孩子,那也是錯誤的存在,是永遠只配活在陽光背面的人。 梁薄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不光是因為他半個月, 一個月看不到所謂的父親,也不光是因為他有一個搔首弄姿, 每天只知道打扮, 跟男人撒嬌打電話的母親。 請來照顧她的保姆,會笑嘻嘻的問他, “梁薄, 為什么你爸爸不回家呢?” 不知道為什么一個中年婦女要去戳一個幼兒的痛處, 梁薄的做法是直接拿起身邊的果盤朝著保姆的臉砸了過去。 “你被解雇了。” 那個男人為什么不回家不關他的事兒,他也不在乎,跟做小三的母親一樣,那個男人也是惡心透頂, 沒有一個好東西, 但是花錢請來的玩意兒, 憑什么看不起他? 他不用知道為什么,但是可以知道這個長舌婦被解雇了。 …… 是的,就像是他呈現出來的這樣,他脾氣很壞,從小就這樣。 他甚至壞心思的想,為什么沒有把這個保姆直接給打死,那樣他就可以一命換一命了,他的出身是糟糕的,但是這個長舌婦又有什么好的呢? 讓這個本來就糟糕的世界去掉兩個壞東西,其實也不錯? 只是讓他失望了,果盤是塑料的,他又是個小孩,保姆只是額前破了一小塊皮,就像是指甲蓋大小。 然后她拼命地把這個事情加大,仿佛被砸出了腦震蕩似的要錢,找了一家子人過來鬧。 他冷眼的看著這些貪婪嘴臉,不害怕,覺得怪好玩的。 反正不是他出錢,是那個女人,她從老頭子那里刮了很多錢了,對她來說九牛一毛。 出了錢,保姆也被解雇了,那個女人抱怨他打擾了她出去購物,那個老男人倒是過來了一次,對他評價是,乖張。 他不受歡迎,他們都不喜歡他,不過無所謂。 誰稀罕他們的喜歡,惡臭的男女。 他怎么還不死呢? 居然有人會羨慕他,覺得他家里有錢,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值得羨慕的,他從骨子里也都爛透的。 生活又是枯燥又是無聊,屋子里那些脂粉香水味兒,在他聞起來跟腐爛的尸體沒有什么區別。 當時的梁薄只希望可以早點死掉,結束這糟糕的一切,無數次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存活在世上,也跟他媽說過。 “為什么要生我?” “你不應該生我。” “我恨你。” 對方的回應是,“你打擾我玩手機了,離我遠一點。” “你真的令我惡心,別當小三了,懺悔吧。” 然后那個女人甩了他一巴掌。 …… 其實不太疼,但是她做了美甲,上面的鉆在他臉上劃過,劃了一道,血流不止。 沒有留下任何傷疤,他甚至連消毒都不用消毒,幾天就完全愈合了。 望著鏡子里完好無損的皮膚,他扯了扯嘴角。 他好像知道了為什么自己死不了了。 他這條命可能越是賤,越是爛吧,可能要先看著這對惡臭男女死,他才會死吧? 也行,挺好的。 然后幾年之后,那個女人就真的死了。 不是生病,也不是自己作的,他還記得那天女人心情很好,說要給他買蛋糕回來吃,其實他并不喜歡吃蛋糕,更不想吃她給的蛋糕。 然后她就死了,再也沒有拿回來什么蛋糕。 這個騙子。 她死的很難看,車子掉進河里,整個人都泡的有些發脹。 他凝視著這個女人的臉,突然好像有點認不得對方,而且他覺得如果女人知道自己死的這一天居然是這么一個形象,估計也不敢去死了吧。 沒有什么好好的葬禮,她大概早就跟家里父母斷絕了關系,畢竟哪個正經父母愿意接受去當富商小三的女兒,而且小三的死,別人都恨不得拍案叫絕。 于是她生前漂漂亮亮,說起話來聲音很大,踩著高跟鞋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風風火火;死了之后很難看,而且消失的悄然無息。 他應該是不難過的,在別人呲著牙讓他過去哭一哭的時候,他都憋不出一滴眼淚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