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嘩! 一陣冷風吹襲而來,枯樹上片片黃葉撲簌簌落下, 飄落廣海的肩頭, 又被他胯下壯馬帶起的勁風卷走。 及腰深的荒草叢被這橫風壓彎了腰,終于顯出大馬的四蹄,點落深深草木中,像是枯黃海量里的一葉黑色扁舟, 顛簸著前行。 廣海懷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子, 驅馬在這枯草原上奔行。 他不時扭頭看向身后——東西二院長老派過來的那兩個僧侶,不知為何不先去尋他們自己的佛子,反而對他窮追不舍, “他在那邊……” “……帕佐拉家的子嗣,必然被他捉到了不知哪里去!” “既然他下手這么快,也莫怪我們狠毒, 把他手里的昌云宗本家子嗣也給殺掉!” 后方, 有雙馬奔騰, 緊緊追迫著廣海。 廣海心中暗暗叫苦。 他雖是一名戒律僧,掌握了多件系縛之器,但一直以來都還未碰到合適己身的詭,未能完成系縛。 以他一人之力,與后面的廣明、廣通中的任一個對抗,都絕對不可能輸, 然而,讓他獨自面對那兩個僧侶, 他卻就毫無勝算! 當時自己怎么就一時糊涂,著廣全在‘鈳焉廟’里候著自己? 讓其和自己一同來帶走‘佛子’豈不更好? 那樣縱然遇到當下這種被二僧共同追殺的局面,也能從容應對,甚至在爭斗中占據上風! 不過, 二僧竟然沒找到帕佐拉家的那個偽佛子? 那偽佛子去了何處? 該不會是廣全擅作主張,將偽佛子捉住了吧——不、不對,廣全沒有這個膽子…… 廣海心中念頭胡亂轉動著, 他再往身后看時, 已經看到廣明、廣通兩個僧侶驅策著壯馬, 離自己越來越近,已經在三五百步之內! 再這么下去, 必定要被二僧追上! 廣海念頭一動,把心一橫——從懷中拿出一件嘎巴拉碗,發黃的五指攥住那嘎巴拉碗,用力將之捏碎, 而后低低誦念一段經咒, 碎裂成塊的嘎巴拉碗又變作粉末,隨風飄散。 趁此時,廣海抱著佛子從馬上滾落。 壯馬渾然未有感覺到馬背上的主人已經滾落下去,仍然悶頭朝前直沖。 馬背上出現一道暗紅的影子, 從遠處看,卻是與廣海的背影沒有差別。 那影子與馬背相連,隨著壯馬奔騰,影子也如實體一般起伏著,壯馬的氣血絲絲縷縷流入影子中,被影子吸收, 而因為氣血在不知不覺間大量流失, 也會讓壯馬奔跑的速度越來越慢,并最終氣血衰枯而死! 廣海試圖用一匹馬、一件嘎巴拉碗作為代價, 引走身后窮追不舍的二僧! 在翻滾下馬的瞬間, 他抱著懷里的佛子,彎著腰在草叢里小步奔跑,朝另一個方向逃竄。 “追!” “追!” 廣海身后數十步處,二僧還未發現前方奔跑的駿馬有什么異常, 厲喝著追了過去。 “呼……”廣海輕輕舒了一口氣,鉆進草叢里不斷移動,拉開與二僧的距離, 扭頭看著二僧的身影,即將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范圍內, 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中。 這時, 一雙僧鞋冷不丁出現在他的視野內, 暗紅色的僧袍下擺隨風搖曳, 廣海仰頭一看,皺緊了眉頭:“廣全?” 突然而來的‘不速之客’, 正是廣全。 廣全的身形被長草簇擁著,風吹得僧袍貼緊了他干瘦的身軀,他點點頭,向廣海道:“廣海師兄。” “你怎會在這里? 我不是讓你在鈳焉廟里等我信號?你怎么擅自跑到這里來了?”廣海示意廣全也蹲身下來,隨后沉聲問道,“可是鈳焉廟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 “確實有事發生。” 廣全點了點頭,注視著廣海,向廣海附耳道:“師兄,我已經找到真正的佛子了。” “你已經找到……”廣海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嗤笑一聲,拍了拍被他緊緊拉著手的昌云宗本家的童子, 笑道:“佛子在這! 難不成還有第二個昌云宗本家出身的佛子么?” “那位佛子已經掌握鵬王尊能密咒, 必定就是本寺下一代呼圖克圖!”廣全看也不看廣海身邊神色故作嚴肅的小童子,而是向廣海道,“師兄,這個昌云宗本家出身的孩子,看來是與本寺住持尊位無緣啊……” “開什么玩笑? 無人助其灌頂,無有布施之舉,其能自行領悟鵬王尊能密咒? 我不相信! 你所說的那個人在哪里? 何不讓他出來見我?!”廣海瞇起了眼睛,看著廣全的眼神警惕起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