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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他我都覺得是臟了大哥的刀。”

    秦郅轉(zhuǎn)過身，朝著黑暗之處而去。

    周朔冷眼看了下昏死的趙屠夫，轉(zhuǎn)身跟上。從趙屠夫出現(xiàn)在周家附近開始，周朔就已經(jīng)讓人跟上了他。

    得知他殺人潛逃之后，周朔勃然大怒，抽刀就跟了上去。

    一方面，是覺得趙屠夫太過暴虐惡毒，想要為民除害。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替宋青嬋出一出那日在縣衙門口的氣。

    但岐安府不是邊陲，不是任由他殺戮之地，他出氣之后，有罪之人，應(yīng)當(dāng)交由官府來裁決。

    趙屠夫的逃亡之旅僅一天一夜就到此結(jié)束，甚至還搭上了一只手和一段不可磨滅的噩夢(mèng)。從大牢里醒過來，趙屠夫一個(gè)男人，哭得撕心裂肺，還指認(rèn)周朔想要?dú)⑺?

    周朔不會(huì)騙人，就閉嘴不說話。

    秦郅解釋說：“當(dāng)然不是！是我和周大哥見義勇為，想要將真兇抓捕歸案，但是姓趙的負(fù)隅頑抗，沒了辦法，我們才動(dòng)了手！”

    你就扯吧！

    肖遠(yuǎn)當(dāng)然知道秦郅在扯，但還是接受了這一番說辭，在六月末時(shí)，就將趙屠夫的殺人罪定了下來，判處秋后處決。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而靳安安呢，和離之后的生活并沒有她想象中的水深火熱，的確也有人指責(zé)謾罵她的不是，但是更多的，卻是憐惜敬重她的所作所為。

    她也沒有一直留在劉家，而是用身上僅有的積蓄，在城里支起了個(gè)小吃攤兒。

    日子雖然清苦，卻也慢慢好了起來。

    這時(shí)候宋青嬋在給劉襄上課和料理婚事事宜的繁忙之中，也收到了李如云的邀約。

    上次在三陽觀時(shí)，李如云似乎有許多話要與她說，宋青嬋也就沒拒絕。

    應(yīng)邀之日，李如云煮著一壺好茶等她前來。

    先是品了茶，又賞了畫，最后還看了掛在她閨房之中的一副歪歪扭扭的字，上面大大書寫了一個(gè)“清”字。

    “這是？”宋青嬋目光微凝，能看得出，這個(gè)字跡相當(dāng)稚嫩，不是什么名家所寫，也不知怎的，竟然被李如云這樣寶貝細(xì)心裱起。

    李如云眼中露出懷念之色來，手指撫摸過字跡周邊，“這是我六歲時(shí)寫的字。”回想起來，她笑了下，“教我讀書的吳先生和我說，世間渾濁，保持清心，自能通透無畏。那時(shí)，她教我寫下這一個(gè)清字，我一直不曾忘記她的教誨，將這一字銘記于心。”

    “原來如此。”宋青嬋點(diǎn)點(diǎn)頭，“吳先生是個(gè)有才之人。”

    保持清心，自能通透無畏。

    雖從未見過吳先生，但這一席話，卻與宋青嬋處世全然一樣。

    李如云端莊笑著，背脊挺直，將女子身上的閨秀氣和書卷味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閨房外光陰斗轉(zhuǎn)，日頭偏斜，檐下陰影厚重更近一步，她替宋青嬋添上茶水，眼中回憶之色不減，“吳先生是我此生最是敬佩之人，只可惜，我十三歲時(shí)，她就離開了李家。”

    青花瓷杯中的茶梗起起伏伏，最后落定。

    忽的，宋青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了然一笑，“五姑娘找我來，便是因?yàn)檫@位吳先生？”

    雖是問句，但她語氣篤定。

    李如云怔楞一瞬，“宋姑娘聰慧，果真是瞞不過你。”她還想著慢慢將事情說給宋青嬋聽，沒想到才剛開始，就被對(duì)方猜了出來。

    得了確定的回答，宋青嬋也就更加確信。

    她抿了口溫?zé)岬牟杷瑵欉^喉嚨，余光中的房門外，斑駁光影落了一地，裁著院子里碎葉的影子。

    放下茶杯，“看來五姑娘是真的遇到了不易解決的事情，才會(huì)來找我。但為什么會(huì)找我呢……”她瞇了瞇眼，纖長的睫毛往上卷著誘人的弧度，“無非是因?yàn)樵诎舶材且患律希骞媚镉X得我會(huì)是那個(gè)愿意幫你的人，也覺得我們是一路人。”

    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在房中響著。

    李如云都沒來得及說出來的話，都被宋青嬋猜了個(gè)正著，她哭笑不得，“不過宋姑娘還有事情沒有猜到。”

    宋青嬋掀起眼簾，眼中風(fēng)情與波光泛泛，“嗯？”

    李如云含笑道：“宋姑娘不好奇，為何靳氏和離之后，事情能夠輕松揭過，靳氏和宋姑娘的名聲，在城中也比從前好上許多，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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