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汴京,紫辰殿…… 龍椅上的趙恒一言不發(fā),重新掌權(quán)的蔡攸正陪著笑臉,文武百官大多也都盡帶諂媚之笑,可這諂媚之態(tài)卻并非是做給趙恒看的,而是此刻正高坐在百官上方的另一人。 此人姓必蘭名漢勒,是金國常駐于汴京的金使。 外交官嘛,如今宋金交戰(zhàn),他便是雙方的傳話筒,以前上朝來傳話時往往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宋人殺他泄憤,可最近他卻發(fā)現(xiàn),這滿朝文武就沒幾個是有卵子的東西,面對他時個個諂媚賠笑,便連那太子趙恒也不敢在他面前說一句重話,為的是什么? 顯然是怕金人真有攻破汴京的一天,那他們這些曾經(jīng)對金國友好的人,自然就能有機會幸免于難…… 必蘭漢勒算是看出來了,他雖只孤身一人在宋,可卻比在金國大營里還要更安全,倘若有人想要對自己不利,哪怕對方是太子趙恒乃至大宋皇帝,這滿朝文武也第一個不答應。 說白了,如今當權(quán)的蔡攸等人,已然是將他大金隱隱當成了真正效忠的對象。 于是必蘭漢勒的氣焰漸漸高漲起來,如今來這紫辰殿時,他非但可以不向太子趙恒跪拜,反而要求賜座于百官之上,只一句‘金人的禮節(jié)歷來如此’,便已足夠讓蔡攸去堵住文武百官的嘴。 此時的必蘭漢勒沒理會蔡攸等人的諂媚,而是澹澹的看著上方的趙恒。 如今大名府和太原被困日久,雖誰都知道兩城必會被金人攻破,但如此死守畢竟耗費金國的糧草和國力。 漢人兵書不是說嗎?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所以他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勸降,只要能恐嚇太子趙恒和宋徽宗,讓他們下達圣旨,命兩城直接投降,免了金人大量的消耗,他便是一等一的頭功。 蔡攸早已被他搞定了,這滿朝文武也已經(jīng)是投降派,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個死犟的趙恒而已。 “雙方以汾州、大名為界,重新劃定邊界,只要宋人不越過此線,并且交出應天軍統(tǒng)領(lǐng)李綱,我大金必不出兵南下。”必蘭漢勒澹澹的沖趙恒說道:“此話乃我金國皇帝親口所言,我們皇帝金口與你們漢人不同,那是重萬金、億萬金!絕不會食言!可若是繼續(xù)負隅頑抗,給我大金制造麻煩,皇帝陛下也說了,必將大軍南下,攻入汴京,屠城泄憤!” 這勸降的手段……就是恐嚇而已,坦白說,就連必蘭漢勒都覺得并不高明,甚至是簡陋,可那又怎么樣呢?管用就好。 這話此前就已經(jīng)唬住蔡攸等群臣了,而這太子趙恒也一樣,自己每次說這話時,都能明顯的看到對方眼皮直跳、腿腳不自禁的哆嗦,明顯害怕之極,也就只是因為一個漢人皇帝的尊嚴才支持著他沒答應而已。 朝中群臣有義憤填膺破口大罵的,但更多的還是被蔡攸領(lǐng)導的聲音。 “陛下,金人此次南下,不過是為上次死在汴京應天軍手中的那些騎兵報仇罷了,我等亦知李綱無錯,可若為他李綱一人,賭上我大宋整個國運、賭上我大宋億萬百姓的性命,孰輕孰重啊太子殿下!” “不若交出李綱,同時圣旨北上,命韓世忠、楊邦乂等人開城投降,金人已應允了放他們回來,金國皇帝一言九鼎,必不加害。” “想那太原與大名,距離如今金人地界只數(shù)十里之遙,如此近距離駐兵,本就容易產(chǎn)生摩擦,滋生邊境事端,且兩城也并不算富裕,便讓給金人又何妨?”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殿下!休要再繼續(xù)觸怒金人了!” “你們、你們混賬!”有大臣氣得兩眼翻白,當場暈了過去,另有幾個仍舊忠于大宋的大臣則是趕緊將他扶起,一邊指著蔡攸等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賣國求榮之賊,金人究竟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們竟敢……” “大膽!朝堂之上,豈容你等放肆,來人,給我拿下了!”蔡攸一聲冷笑大喝,朝堂外立刻便已有兵卒沖進殿來,竟當著趙恒的面,將那幾個大臣直接拿下。 “押下去。”蔡攸澹澹的說,然后轉(zhuǎn)頭看向龍椅上氣得瑟瑟發(fā)抖的趙恒,拱手說道:“太子殿下,兩國交戰(zhàn),苦的是百姓,苦的是這天下!你既身為太子,自當為百姓分憂、為國家解難!” “如今大金的條件已開出,兩國止戰(zhàn)只在太子殿下一念之間,為兩國百姓計,還請速決!” “太子殿下還未登基,莫非便要強行倒行逆施,行此坑害百姓之事,成我大宋千古之罪人不成?!” 蔡攸等群臣你一言我一語,竟對龍椅上的趙恒形成步步緊逼之勢。 趙恒畢竟才十四歲,能仗著林沖當初給他的那點勇氣頂?shù)浆F(xiàn)在已然不易,此時面對群臣的逼迫,早已是力不從心。 講道理講不過,論權(quán)勢也不行,如今的汴京,在急速擴張軍備之后,雖然招來的流民隊伍素質(zhì)極差,但人數(shù)既多且忠于蔡家,且原本忠于朝廷的御林軍也已經(jīng)被蔡攸等人以分拆之法徹底掌控,馬步軍司則更已經(jīng)全成了蔡家的人,也就只剩下御林軍里幾個心腹是趙恒信得過的了。 說白了,趙恒也好、宋徽宗也罷,對汴京城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掌控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