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修】副本結束-《幸存者偏差[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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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決斗閾外的老于行動,楊明就率先邁步,來到沈惕的身邊。
“這可是你自己要和我作對的,一旦進了決斗閾,就沒有反悔的機會。”
圣音出現,“是否還有其他玩家加入本輪決斗?”
此時此刻,決斗閾外只剩下老于一個人。安無咎轉過臉,看向他。他的表情似乎和以往有所不同,好像是刻意地與自己的眼神避開一樣。
同樣的,他也回避了圣音的問題。
“陣營選擇結束,決斗閾關閉。”
此刻的楊明仿佛已經獲得了勝利一般,大笑著,“連你的紅線都不愿意幫你了!這就是你的命,安無咎!”
安無咎也在思考老于此舉的緣由,盡管他從未認為自己可以做到算無遺策。但老于的放棄還是令他意外。
“為什么?”在系統選擇武器的間隙,他看向老于,眼神之清澈,在這個角斗場顯得格格不入。
“你問我為什么?”老于也望向他,眼神中竟透出一絲報復的意味,“你為什么換我的線呢?”
只一瞬間,安無咎就明白了。
他扭頭,看向沈惕。
楊明對安無咎注定的死已經充滿了期待。
“還說什么廢話?趕緊說說自己的遺言吧!”
滾動的武器欄終于停止。
“本輪決斗雙方武器均為武士刀。倒計時,開始。”
在倒計時結束之后,沈惕第一時間發起攻擊。
刀光從安無咎白皙的臉龐閃過。
他是矛盾的,決斗閾中的安無咎只剩下最后一條命,他不愿讓他死。
另一方面,他似乎又是相信眼前這個人的,他知道無論是怎樣的狀態,善良或是邪惡。此刻這個站在自己對立面的安無咎,都不會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他沒有攻擊安無咎,而是略帶劃水性質地攻擊其他的人。
安無咎也奇怪,盡管自己此刻是正常狀態,但他好像不像第一次那樣,在面對決斗的時候出現強烈的應激反應了。
即便如此,安無咎依舊沒有主動攻擊,反而是在保護吳悠和鐘益柔。
刀尖揮至安無咎眼前的時候,沈惕輕聲開了口,聲音與帶起的冷風一同近在咫尺,又瞬間停駐。
“你在想什么?”
安無咎用自己的刀架住他的,抵擋攻擊。
一句很輕很縹緲的話,落到沈惕耳側。
“你很快就知道了。”
很快是一種相當復雜又十分主觀的時間概念。
很快,他們這種不平衡的決斗面臨結束,弱小一方的血條在快速地流失。
在安無咎試圖保護鐘益柔的時候,楊明偷襲到他身后,手中的武士刀閃爍著寒光,從安無咎的后背狠狠刺進去,洞穿他的身體。
拔出長刀的那一刻,血飛濺而出,濺在沈惕的風衣上。
幾乎下意識的,沈惕便伸出手臂,攬住了背對著他們、即將跪倒在地的安無咎。他清楚地看到,安無咎頭上的血條正在快速流逝。
“你就一個血條,死了就沒了!”楊明手一松,淌血的刀落到地上,發出金屬的錚鳴。他大笑著,如同瘋癲一樣,大喊著“我贏了,這次終于是我贏了”。
吳悠冷冷地盯著楊明,按照安無咎教授給他的方法,在心中算了算時間。
霎時,整個地堡奏響唱詩班的樂章,圣潔的音樂傳到每一個人的耳畔,鼻尖嗅到的卻是抹不去的血腥氣,如同一場血色洗禮。
而安無咎的血條也即將歸零。
“九點了!我贏了,我果然贏了!”楊明愈加瘋狂,他對著天花板大喊,企圖更快一點得到勝利的桂冠。
他的喧嘩與地堡中的圣樂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圣音毫無感情地播報出結果。
“本輪決斗結束,沈惕陣營獲得勝利。”
“玩家安無咎血條歸……”
如同故障一般,圣音竟突然停住,不再發聲。
“還沒有這么快呢。”
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身后,令楊明脊背一涼。
怎么會……
他每一塊肌肉都僵硬無比,如同木偶一般轉過神,震驚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吞噬。
剛剛“死亡”的安無咎,活過來了。
他那個歸零的血條的確消失不見,但出現了一條完完整整的,新的血條。
楊明立刻反應過來,他指向鐘益柔,“是你,你騙我!”
“兵不厭詐。”鐘益柔嫵媚一笑,方才的驚惶無措全是假裝,此刻臉上從容的風情萬種才是真正的她。
“這樣才有意思嘛。沒有反轉的電影,你會看嗎?”
楊明氣急,又忽然松開眉頭,冷笑道:“沒死又如何,圣樂都放完,九點已經過去了!”他狠狠地盯著安無咎,“你還是輸了!”
沈惕懷中的安無咎咧嘴一笑,齒縫間都是鮮紅的血。
只是一個笑,就讓其他人分辨出他的“突變”。楊明刺穿的那一刀,又逼出了安無咎黑暗的狀態。
“真他媽疼。”安無咎捂住自己的肚子,站了起來,手指抹去嘴角的血,然后笑著,揚了揚下巴。
“吳悠。”
聽到安無咎的指示,吳悠沉聲開口。
“圣音,我要和楊明決斗。”
楊明皺起眉,幾乎是下意識地,雙腿不受控制地動起來,倒退離開這個可怕的決斗閾。
“什么……”
但安無咎血腥的笑容、以及毫無情感可言的圣音,粉碎了他的幻想。
“玩家吳悠向玩家楊明發起決斗。”
“請盡快應戰,計時五分鐘。”
楊明甚至無法接受這件事,遑論應戰。
他滿眼震驚,嘶聲喊著:“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已經到時間了!現在已經超過九點了!”
決斗閾外的老于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原本安無咎死了,他以為自己至少可以獲得他的生存分數,幾乎是意外之喜。
游戲明明已經結束了,為什么還會發生逆轉。
“九點了……”楊明聲嘶力竭,跪倒在地。眼前出現一雙腿,那人繼而蹲下來,突如其來地,一只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臉,與其對視。
眼前是笑容優雅的安無咎,滿嘴的血液令他看起來像個可怖的食人魔。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撇了撇嘴,“記得我之前講的,關于恐怖片的技巧嗎?”
他力道極大,指尖掐住的皮肉都發白。
“看在你捅了我一刀,讓我變正常的份兒上,我再教你一個小小的技巧。”說完,安無咎湊到楊明的耳邊,輕聲說了兩個字。
“詭計。”
他笑了起來,笑夠了又松開手,拍了拍楊明迷茫的臉,用頗為遺憾的口氣說,“你這個腦子,不適合做反派。”
“還是我來比較合適。”
“還記得會客廳的石英鐘嗎?”安無咎兀自站了起來,雙手在背后一背,頗為俏皮地轉了個身,伸出手,做了個扭轉的動作,小聲開口。
“今天早上,我把他調快了二十分鐘。”
“你不覺得……”安無咎抬了抬眉,臉上的笑容消失。
“昨晚那個美好的夜晚特別短暫嗎?蠢貨。”
短暫的成功和巨大的失敗,將楊明的理智磨得粉碎,他呆愣在原地,聽見沈惕的輕笑后又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他焦急地伸出雙手抓住沈惕的腿。
這一次再也沒有命令式的獨裁,而是苦苦哀求,“沈惕、沈惕……快,幫我殺了他們!求你了,幫我殺了他們!”
沈惕那張英俊的面孔露出抱歉的表情,紳士中透著一絲可愛。
“不好意思,一分錢一分貨。”
“音樂已經放完了,我們的合作就結束了哦。”
他從呆滯的楊明手中抽離,一步步,站到了安無咎的一邊。
“你為什么要幫他……”楊明遲鈍地跟隨他的腳步望過去,喃喃發問。
“為什么?”沈惕笑了笑,攬住了安無咎的肩,“這可是個好問題,你不說我都不好意思自己丟包袱。”
他拍了拍手,“圣音,我要公開我的紅線。”
然后他又撞了撞安無咎的肩,“你也公開啊。”
“這么快就要上彩蛋嗎?順序不太對吧。”看著楊明一副可憐蟲的樣子,安無咎又如同施舍好心一樣,“好吧,反正時間不多了,那就公開吧。”
這是第一次,有人主動要求當眾公開自己的線。
圣音出現:“即將公開玩家紅線。”
轉瞬之間,兩人的周身出現許許多多紅色的光點,如同螢火一般,在空氣中流轉,漸漸地,聚攏成兩條細長的紅線。
一條發著光的紅線,繞住沈惕的手腕,然后向另一端延伸,勾上安無咎的腕骨,一圈一圈,緊緊纏繞。
另一條,則是相反的路徑,圈住同樣的人。
沈惕笑著抬起自己的手腕,一如當初展示那副手銬一般。
“看到了嗎?我們是雙向暗戀的關系哦。”
楊明目光呆滯,他明白了。
沈惕復制了安無咎換線的能力。
方才老于的紅黑線并不是安無咎換的,而是沈惕。
這是他預謀已久的暗戀。
楊明知道自己輸了,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輸得這樣徹底和難堪。
但這就是安無咎想要的。
他不只是想要贏。
而是徹底摧毀對手意志的贏法。
猩紅的決斗閾上方出現白色的應戰倒計時。
3——
2——
1。
“玩家楊明未應戰,本輪決斗直接判定玩家吳悠獲勝。”
“楊明血條數歸零,死亡。”
“不……”楊明甚至沒有喊完最后的不甘,頭頂的血條就變成冷冰冰的灰色,曾經自認勝券在握的他轉瞬間成為一具尸體,重重地倒了下去。
只揚起一身塵埃。
安無咎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還不夠刺激。
他仿佛感覺不到任何情感,哪怕是敵人的死亡,也只能輕微地令他感受到一點點快樂。
這快樂就像是隔著一片毛玻璃,一場霧,看不真切。
遠遠不夠。
他轉過臉,看向決斗閾外的老于,他臉上的表情倒是很有趣,一臉的震驚。
老于低聲道,“這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
“對啊。”安無咎攤開雙臂,玩世不恭地點了點頭,“就是我。”
他毫無認罪伏法的意思,甚至引以為豪。
“那邪教徒……”
安無咎看向吳悠,“小鬼,這場戲你導的,你來說。”
吳悠低聲道:“根本沒有什么邪教徒。”
“是那副《最后的晚餐》給我的靈感,還有什么比一個混跡其中的叛徒,更容易攪動人心的呢?”安無咎笑了出來,朝他向前一步,離開決斗閾,與老于面對面,說出一句令他渾身發寒的話。
“還不明白嗎?邪教徒就是你和吳悠啊。”
老于不敢相信,“什么?”
原來自己腳腕上的痕跡,后背磨損的傷,都是有原因的。
“你肯定很奇怪,吳悠怎么能做到進入你的房間,將你拖出來呢?如果你在房間里,他在門外,分明是連你的房門都無法打開啊。”
沒錯,他直接命中了老于心中困惑的地方。
安無咎聳聳肩,“事實上,他根本沒有自己打開你的房門,也不需要。”
老于仍舊皺著眉,不明白其中要義。
“剛剛才說過,現在就忘啦?”安無咎用手把下半張臉的血抹開,“時間是我的工具啊。”
“早上我把石英鐘調快了。所以你們認為的9點,并不是真正的9點。但這不是我第一次改變時間。”
安無咎歪了歪頭,他沾了血的臉表情純潔,呈現出一種微妙的、既天真又殘忍的感覺。
“進入地堡的第一天,我就把會客廳的石英鐘調慢了五分鐘。”
就在他被上野和劉成偉欺辱之后。
“所以鐘上顯示的晚上12點,也并非是12點,而是12點過5分。”
“這五分鐘,足夠讓你被催眠氣體迷暈過去了。”
原來……他打了一個時間差,讓自己誤以為還沒到強制入眠的時間,所以被迫在室外入眠。
安無咎耐心而輕柔地繼續說著,如同專業的屠夫講授自己如何解剖一頭家畜那樣細致。
“我指使吳悠陪你夜聊,拖住你直到快到11點50分,然后讓他裝作不經意地告訴你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等你們穿過一段又一段的甬道,并肩走到休息室門廊,再站在門口互道幾句晚安,催眠氣體就差不多要控制你的大腦了。”
他惟妙惟肖地發出咚的一聲。
“等你打開門,暈倒在地,吳悠把你拖到楊明的房門口,拉起你的手打開楊明的門。再將你們倆一一拖到決斗閾。”
說到這里,安無咎露出慶幸的笑容,“你知道多巧嗎?你們的決斗沒有武器。”
老于驚詫地望向吳悠的方向。
一路偽裝吳悠卸下包袱,輕聲開口:“沒錯,所以我用你的手捂住了楊明的口鼻,悶死了他一條命,然后再把你們拖回去。”
“可是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床上。”
“嗯。”吳悠說,“所以我先用你的手打開楊明的房門,然后把他拖進去,弄回到床上。這個時候我的能量條已經失去了一半,我就回到儲藏室,吃面包喝水,使用藥物,然后一直等,等到我的能量條逐漸恢復到可以承受另一次犯規,再出來,把你送回到你的床上。做完這些以后,我再補給物資。”
“可是你哪來的這么多物資?”
“我給的。”鐘益柔舉了舉手,“我們可是舉全家之力,供這個小童工了。”
難怪。
當初車輪戰的時候,老于就很奇怪,為什么吳悠進入決斗閾的時候能量條是滿格。
大家到了那個時候,因為沒有及時進食喝水,能量條多多少少都有損耗,除非有大量補給過物資。
他從未設想過,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會如此縝密地完成這樣一場暗度陳倉。
更想不到,表面上四面楚歌的安無咎,早在第一天,就背地里布局出精密的連環套。
“劉成偉的尸體也是我搬過去的。”吳悠坦白,“無咎哥說,嚇唬嚇唬你們,讓大家因為非自然的現象更加混亂。”
人在封閉的環境中呆久了,思想會變得遲鈍,猜疑心會越來越重。
“原來如此。”老于聽罷,臉上露出釋懷的笑。
他看向沈惕,“你也加入了他們,才換了我的線嗎?”
沈惕撇了撇嘴,“我可沒有被某人邀請,可能是我不配吧。”
“我本來不想換你的線,因為我根本沒想過進入下一輪。”
“但是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的表情十分難得地嚴肅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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