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也只是幾秒鐘。 就在安無咎浸沒于疼痛的半秒內(nèi),前一刻還友好給出擁抱的他果決地展開偷襲,長刀的刀柄狠狠劈在安無咎未受傷的手腕上。 疼痛和肌肉反應(yīng)使得安無咎手中緊握的鋼棍落下,沈惕腳尖一遞一挑,鋼棍反彈向上,被他用手握住,然后向后一扔。 當(dāng)?shù)囊宦暎摴髀湓诎矡o咎摸不到的地方。 武器收繳,接下來沈惕的每一個動作幾乎都將安無咎逼上絕路,橫踢側(cè)劈,安無咎頭頂?shù)难獥l極速削減。 “怎么也這么厲害。”上野小聲道。 “奇怪……”眾人驚嘆之時,隔著猩紅光幕,鐘益柔露出深思的神色,“打得這么兇,為什么不用刀?” 沈惕的進(jìn)攻節(jié)奏雖然很快,但和劉成偉招招致命的打法并不一樣,他好像并不打算要安無咎的命。 痛感令安無咎的身體遲鈍,被逼得連連后退,難以喘息。他不明白為什么,明明之前被劉成偉襲擊都不覺得痛。 先前的傷口再次滲出鮮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忍受著心臟剝離般的劇烈痛感,安無咎試圖格擋,但單手不及雙臂,目光估算距離,沒有回頭的安無咎猜到自己快到被逼到光幕上。 一旦真的背靠上去,他就沒有了任何余地。 安無咎抬手出拳,沈惕預(yù)備收腿接招,卻在一瞬間抓了個空,只是安無咎的虛晃一招。上腹被安無咎踢中,瞬息間對方已然脫身,閃到沈惕身后。 突然,他的脖子被安無咎從后用單臂圈住,手臂的力量之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一瞬間幾乎窒息,“等等等等我沒辦法呼吸了!咳!咳咳……” 難道左手也是機(jī)械骨骼? 安無咎沒有理睬,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他一腳踹上沈惕右手,迫使他松開手指,長刀落地,發(fā)出嗡嗡的金屬振鳴。 安無咎預(yù)判到沈惕會肘擊,因?yàn)樗⒉粚儆诹α勘牒返念愋停谑呛蟪芬徊筋A(yù)備直接將沈惕拽倒,但沒想到沈惕直接抓住他的左手,一個大背摔,將重傷的安無咎狠狠地砸到地上。 可他沒有另一只手可以阻擋沈惕的反擊。 摔傷讓他整副身軀都發(fā)出金屬振鳴,耳鼓膜都要震碎,安無咎的心臟再一次劇痛起來。 他的背完全汗?jié)窳恕? “血條只有最后一絲了。”上野看得一身冷汗,只想祈禱自己永遠(yuǎn)不要進(jìn)入這個可怕的決斗閾,“又要清零了。” 下一個反擊點(diǎn)…… 離他們最近的,沈惕的長刀。 但這一意圖在同時被沈惕發(fā)現(xiàn)。他飛快蹲身,在安無咎試圖側(cè)身伸手的瞬間狠狠攥住他的長發(fā),一把撈起長刀。 沈惕手腕轉(zhuǎn)了幾轉(zhuǎn),墨色長發(fā)藤蔓般攀纏上腕間。狠狠一拽,沈惕就這樣將安無咎拽到自己懷里,生生撞進(jìn)來。 他的胸膛是廣闊的地平線,安無咎的心臟是瀕臨死亡的太陽,狂熱、鮮活地跳動著。 在努力地發(fā)出最后的鳴響。 難道安無咎真的就是個脆弱的普通人。 最后一絲血,干脆一點(diǎn)算了。 他舉起長刀。 可下一秒,手中的刀和懷里的人…… 都不見了。 手腕傳來劇痛,咔的一聲,沈惕的手腕被活生生地折脫臼了。下個瞬間,他感覺到緊繃著的左手忽然松弛。 緊握在手中的黑色長發(fā)被齊齊割斷。 抬起頭,沈惕看見只差一步就逼上絕路的家伙回到了安全距離。對方半低著眉眼,飄揚(yáng)的發(fā)絲微微遮擋住臉頰。 他聽見了啜泣聲,看見那人因落淚而變紅的眼角,皮膚下的血管噴張,紅透的脖子將頸側(cè)的花變作粉芍藥。 怎么哭了。 安無咎的淚落得很美,透明的淚珠滑到嘴角,淌進(jìn)血漬、蒼白的嘴唇和下頜線,一切都恰到好處,連蹙起的眉頭都有一種精致的脆弱感。 “好……疼啊。”他語氣遲鈍地開口,緩慢抬起左手手背,抹去臉頰的淚水。 沈惕這時候才感應(yīng)到手腕激烈的痛感,卻松不開手指,緊緊攥著安無咎的斷發(fā)。 “疼死了。” 只是三個字,可他的語氣卻完全變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那張干凈漂亮的臉孔上如同邪教徒般瘋狂的笑容。他手中握著原本屬于沈惕的長刀,刀尖筆直地對準(zhǔn)了他的咽喉。 “這么喜歡我的頭發(fā)啊?” “送給你當(dāng)紀(jì)念品吧。” 安無咎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著,停不下來,散亂的頭發(fā)半遮住眼睛。 這笑又仿佛不是笑,是指甲尖劃在金屬上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這種驟變沒有令沈惕感到訝異,甚至有些驚喜。他盯著安無咎,看他的下巴滴下了血。 流鼻血了。 安無咎也意識到了,他抬手用手背擦去流下來的血,紅色的鮮血直接蹭到臉頰,可他還在笑,“不好意思,我好像一激動就這樣。” 然后他的笑容一瞬間收住,用沾了血的左手食指抹去眼角殘余的淚水,語氣溫和,甚至帶著一點(diǎn)弱者慣用的討好。 “話說回來,我善良的樣子看起來怎么樣?還喜歡嗎?” 他的手腕一抬。 充滿殺意的動作決斗閾外的人都屏住呼吸。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