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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潮波動了一下，朝著前面擁擠，慢慢歸于平靜。前面更加密實(shí)擁堵，夜楓進(jìn)退兩難。

    “小屁孩子…”一個壯漢正要發(fā)火，看清楚是夜楓之后，往后面退了兩步。

    這群人都是保潔公司附近貧民窯的，夜楓和他們混個臉熟。雖然從來沒有打過招呼，但大家對他印象深刻。

    面前的人回過頭來自覺地讓開他，他不好意思地點(diǎn)頭哈腰，“謝謝，借過一下！”

    等擠到前面人群中，場地中幾十個保鏢和打手舉著長槍短刀，槍口對著后面的搬運(yùn)工。幾個老板模樣的人坐在一起，面前站著三五個精壯的小伙子。

    領(lǐng)頭的一臉古銅色，他提著坎肩露出僵硬的笑容。用手摸了一下小平頭，回頭朝著工人們喊到，“兄弟們少安毋躁！”

    聲音響亮清脆，透著一股子豪氣。

    面前一個灰袍長衫的大佬，耷拉著腫眼泡，面無表情擲地有聲，“程華，你想清楚，要么降工價(jià)要么裁員。不要耽誤大家時(shí)間！”

    “那要是我兩樣都不同意呢？”平頭年輕人綿里藏針，說話細(xì)聲細(xì)語卻剛硬得很，“你們稅收租金增加，兄弟們這地價(jià)也在往上漲不是？”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見得這幫下力漢都和你一樣，別抬高自己！”大佬用拐杖戳了一下地面，說話的態(tài)度也很硬。

    周圍的搬運(yùn)工群情激憤，“不行，絕不降工資。”“裁員也不行，要不干都不干！”

    夜楓算是聽出來了，自從重新丈量土地后，這些貨場老板實(shí)際支付的租金高了許多。

    他們想從工人的身上摳回來。

    裁員，是每個人都害怕的事情。賣一天勞力不夠一家人吃飯。降薪也是一把利刃，意味著日子更加艱難。

    好在大家團(tuán)結(jié)，程華幾個人便是帶頭鬧事的。他依舊尷尬的笑著，只不過一雙精光眼透著殺氣和大無畏的勇氣。

    “我程華別的本事沒有，弟兄們信我…幾位老板算算賬，你們一個月掙多少？我們這一天累死半斤八兩雜糧米，不多吧！”

    夜楓粗略地算了算，鐵價(jià)100塊，雜糧米二百多塊。一個工人一天到晚干活，可以換一斤半廢鐵。三百個工人一天工價(jià)才500斤鐵不到。

    這一個貨場每天都是好幾噸的廢鐵進(jìn)出，而且收購價(jià)格很低。工價(jià)確實(shí)不高，可以說是暴利產(chǎn)業(yè)。

    但對于資本家來說，利潤跟工人無關(guān)。掙多少是老板的事，工資標(biāo)準(zhǔn)由市場行情。

    所以幾個老板一毛不拔，不允許任何因素影響利潤。他們的別墅，女人，咖啡都是要花錢的。

    大老板們陰冷著臉，眼珠子里充滿血紅色。點(diǎn)著嘴里的雪茄，猛然吸了幾口。

    “那就停工吧！”程華見說不過幾個老板，無奈地笑了笑。

    “那你要試試，停工的代價(jià)！”一個年輕的老板甩了甩打火機(jī)，看著煤油棉芯上的火苗，用嘴巴噴了一口水。

    噗的一聲，火苗搖搖晃晃地熄滅了。

    “這是威脅我嗎？”程華轉(zhuǎn)過身來無奈地?fù)u搖頭?！拔页倘A渾身碎骨全不怕，什么時(shí)候害怕過危險(xiǎn)？”

    “是嗎？”三老板吐了一口煙圈，“那就成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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