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沈空步伐一頓,扭頭向身后看去。 韓隸似乎準備說些什么,但是,就在這時,沈空卻突然皺了皺眉頭,抬手按上了帶在自己右耳中的微型耳機。 耳機的電流聲中傳一陣異常的波動,刺耳的音頻猶如鋼針似的刺入他的耳膜。 沈空不得不將耳機摘下,等他再帶上耳機的時候,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聲音,就連那滋滋的電流聲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 看來是那邊發(fā)現(xiàn)自己通訊設(shè)備的丟失了。 他有些可惜。 剛才多虧了它,他才能如此精準地繞開他們的圍追堵截和隱蔽的地毯式搜索,包括剛才的開車路徑,都是在繞過他們設(shè)置的路卡的前提下的,不然他們這一路也沒法這么風(fēng)平浪靜。 不過既然它沒法再給自己導(dǎo)向,那就也沒有繼續(xù)留著的必要性了,如果他們在耳機中裝入了追蹤器的話就更是得不償失。 沈空將耳機從自己的耳中摘下,隨意地丟到地上,用腳跟碾碎。 金屬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被生生壓碎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內(nèi)聽上去是格外的刺耳,打破了房間內(nèi)剛才近乎凝滯的氣氛。 沈空扭頭看向仍舊拽著自己手臂的韓隸,挑了挑眉“你剛才準備說什么” 韓隸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令自己僵硬的手指稍稍松開,然后克制地垂下眼眸,遮蓋住眼底洶涌的波濤 “沒什么。” 沈空沒有追問下去。 兩個人在接下來短暫的幾分鐘時間內(nèi)分配好了接下來的房間,畢竟這棟房子另有主人,所以他們不準備動用太多的屋內(nèi)資源,之后在離開之前也更容易還原。 但是澡還是要洗的。 沈空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有些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這身衣服在他被綁架成為那什么矯正員之前執(zhí)行任務(wù)時就穿著的,在他進入這個世界之后更是一直穿在他自己的身體上,布料被泥濘和血污凝成了個堅硬的殼子,剛才在危急情況下顧不得什么,但是現(xiàn)在到了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下之后,縱使沈空忍耐力強大,從心理和生理層面都產(chǎn)生了更換衣服的緊迫感。 他急匆匆地和韓隸打了個招呼,然后就一頭鉆進了浴室。 作為時刻警惕的戰(zhàn)斗人員,沈空洗澡總是很快,對他來說,這種會導(dǎo)致人體生理性放松的行動的時間能縮的越短越好,這樣才能減少意外出現(xiàn)的概率,就算如此,他這次也足足洗了超過十五分鐘,沈空打開浴室走出來時,蒸騰氤氳的霧氣從他的身后逸散出來,幾乎將整個房間的溫度也蒸暖了三分。 他的神情懶散地放松,右眼眉骨上淺淺的一道新疤,一痕水珠順著疤痕的走向滴落下來。 沈空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韓隸正坐在床沿上,似乎正在等待著自己。 他擦拭著頭發(fā)的動作一頓,順手將毛巾搭在的肩膀上,濕漉漉的黑發(fā)在燈光下凌亂而支楞,尚未被揩干的水滴滴落在柔軟的毛巾表面上,留下一點深色的水漬,沈空有些疑惑 “怎么了” 韓隸的目光落在沈空赤著的上半身上,久久沒有回答。 沈空身上的肌肉輪廓并不僨張,并不像是在健身房內(nèi)鍛煉出來的那樣健碩與塊壘分明,在有衣料遮蓋的時候甚至看上去有些偏瘦,但是在脫去衣服之后,那些在常年高強度生死搏斗下千錘百煉出來的痕跡才鮮明的顯現(xiàn)出來。他的身體非常有效率,每一塊堅實緊密的肌肉骨骼都牢牢地咬合在一起,以一種能夠發(fā)揮出人體最大潛能的方式排布,沒人能夠懷疑他皮膚下起伏的肌肉線條中蘊藏的強悍力量。 猶如一頭休憩的獸在舒展著自己的肢體時,華麗而光滑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 但是韓隸看的卻不是這個。 而是那遍布著沈空的肩膀,脊背,胸膛,腹部,手臂,乃至脖頸上深深淺淺交錯的傷疤。那些傷疤有些似乎已經(jīng)陳年,沉淀的猶如一道樹皮上刻下的刀痕,有的似乎還很新,泛白而凸起,猙獰地在他的肢體上攀爬蔓延,許多刻在致命部位的疤痕深而可怖,看上去觸目驚心,令人幾乎不敢幻想它留下時的景況是多么的兇險駭人。 有人身上的傷疤是野性而性感的,但沈空身上卻不是。 他身上的疤痕是震懾的,殘忍的,令人退卻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