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雪花和星河-《同學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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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沒錯!”蘇雨眠指尖戳了戳,“大概就這兒,紅紅的一小顆,高一下半學期的時候。”
“是嗎?”易聊毫無印象地摸著自己的臉,“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但關于少年的一切,蘇雨眠全都記得。
易聊還在努力回憶自己究竟長沒長過痘這事,早晨的陽光就灑在他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間,蘇雨眠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他。
他也是穿著這件藍白相間的校服,獨自穿過被陽光親吻過的跑道。那時候,她就坐在教室里,透過玻璃窗遠遠地看著他。
其實這才是蘇雨眠第一次見到易聊的場景。
易聊半天后才反應過來,微愣道:“等等,高一?”高一還沒分班,他們壓根兒不認識。
蘇雨眠立刻心虛地扭開頭,像是當場被抓的小偷。
易聊追問:“難道你高一的時候就暗戀我了?”
“沒有,不存在的!”
“那你為什么連我臉上長痘這種事都知道?”
蘇雨眠隨口扯了個謊:“你太有名了,全校人都認識你呀!”然后起身要溜走,卻被易聊一把拉住。她重心不穩(wěn),一下子被拉進某人的懷里,撲了正著。
她的臉貼著易聊的胸膛,易聊還順勢將她圈在懷里,不給她再逃跑的機會。
蘇雨眠的心跳得很快,本能地想扒條地縫鉆進去,但一想到現(xiàn)在他們可是戀愛關系啊,她就說服自己名正言順地繼續(xù)靠下去了。更何況,觸感還不賴。
她貼近他以后能聞到墨香和木質氣息混合的味道,淡而清冽,很好聞。
蘇雨眠雙眼微醺,隱約看到校服胸前的白色布料上有模糊的印記。她伸手扒了一下,依稀能看到桃紅色愛心的圖案。
她立刻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印記問:“誰給你畫的心?”
易聊回憶了一下:“我們高三畢業(yè)的時候,有個女生把我的校服借走,第二天還回來的時候就有這個了。我覺得太丑,直接拿去洗掉了。”
“哪個女生?叫什么名字?”
易聊蹙眉想了想:“不太記得了,是其他班的,我不認識。”頓了一下,他的眼角忽然浮起笑意,一只手撈起蘇雨眠的腰,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呵氣如蘭,“媳婦兒,你這是吃醋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曖昧,手在她的腰上盈盈一握,她迷離了一下,毫不設防地點了點頭。
她居然沒有口是心非,乖巧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易聊覺得自己的心臟和血管都酥軟了,把頭埋在她的頸間,貪婪地嗅著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沉沉地說:“仙女媳婦兒別生氣,反正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人了。”
蘇雨眠撲哧一笑,道:“易聊,把這件校服送給我吧?”
“好。”媳婦兒想要什么,他都無條件答應,這是他剛剛為自己定下的準則。
“其實我的那件也保存著,但是,我就是想要你這件。”蘇雨眠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高中的時候很有趣,女孩兒們總覺得能穿喜歡的男孩子的衣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我卻從來沒有實現(xiàn)過。”
聞言,易聊立刻把外套脫下來,罩在她身上。衣服穿在她身上有點大,晃晃蕩蕩的。蘇雨眠卻開心極了,站到鏡子前照了半天,嘴里嘰里呱啦不停:“你那時候就有這么高了嗎?我還長高了幾厘米呢,怎么穿著還會這么大啊!胸前這個印記我得再拿去洗洗,如果洗不掉,我就自己畫一個!”
易聊的目光始終黏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魔法。從十六歲到二十三歲,蘇雨眠一點都沒變,一套上校服,就還是那個在黑板前笑著說“你好厲害啊”的青澀少女。
時光待他不薄,注定要她來明媚他的一生。
十二月十五號,蘇雨眠生日這天,書房里的水仙開花了。在易聊小小地打了個噴嚏后,蘇雨眠強烈要求把這盆水仙轉移到了她的臥室里。
晚上他們和林銘銘、盧良樹約了聚餐。易聊下午還有課,蘇雨眠去公司轉了一圈,交了幾首新歌詞,順便領了新的任務。
湯霖和姜文玉他們之前寫的改編劇終于殺青了。主題曲是邀請頂尖音樂人打造的,蘇雨眠聽完導演開的討論會,了解了主題曲的風格走向后,立刻趕去b大美院等易聊下課。
蘇雨眠坐在教室外的長椅上,掏出筆記本,開始整理劇中男女主角的感情線。
這次主題曲的詞作原本定的是蘇雨眠,但資方和導演靈機一動,提出采用征集的方式。一方面,是為了讓大家都去看小說原作參與到詞作的創(chuàng)作,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宣傳。
這就意味著,蘇雨眠要跟更多人去競爭。
湯霖原本替她打抱不平,她卻不以為意。她能在業(yè)內突然爆火,主要是因為miyuki那件事,也就是說,并不完全是因為才華。對她來說,這種模式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如果有人比她更適合填這首詞,那她亦心服口服。
蘇雨眠很慎重、認真地對待這次比賽。走廊上不比教室里暖和,她專注于工作,沒有注意到等下課時,她的手已經(jīng)凍得有些發(fā)紅。
率先出來的學生看到她,互相使了個眼色。然后,接下來每一個從教室里跑出來的學生都要若有若無地打量她一下。蘇雨眠終于有些不自在,站到角落里活動膝關節(jié)。
易聊一出來就看到她紅彤彤的鼻頭,有些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怎么沒去辦公室等著?那里暖和。”
“我太困了,辦公室里那么暖和,我會睡著的,但我還要工作呢。”
往來學生驚訝地看著易聊牽著這個女人的手,蘇雨眠有點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小聲說:“易老師,這樣不太合適吧?”
易聊沒說話,卻直接把她的手揣進口袋里,在學生八卦和驚嘆的目光下,大搖大擺地走出美院。
晚上四個人訂了一個精致小巧的包間吃飯,他們兩個趕到時,林銘銘和盧良樹已經(jīng)到了。
蘇雨眠推開門的瞬間,林銘銘扯開拉花,“嘭”的一聲,在她頭頂炸開小小的煙花。
“蘇小仙女,生日快樂!”
林銘銘迫不及待地上前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蘇雨眠一臉驚喜地看著包間里的裝扮,應該是提前布置過的,墻壁上掛著“happybirthday”和五彩斑斕的氣球。
蘇雨眠很感動。
也許對大家來說,給老同學過生日就該這樣,可這是蘇雨眠第一次跟高中同學一起慶生。在別人眼里習以為常的事,她卻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
盧良樹走了過來,拿著禮物說:“生日快樂,祝你早日脫單。”
蘇雨眠“嘿嘿”一笑,剛要接過禮物,易聊忽然摟住她的肩膀,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正好,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蘇雨眠。”
包間里很安靜,林銘銘和盧良樹的嘴巴都長成了“o”形。
林銘銘:“你終于答應他了?”
盧良樹:“你……得手了?”
兩人同時開口,各自問向不同的人。不等對方兩人回答,林銘銘立刻瞪了盧良樹一眼,上手就削他:“什么叫‘得手’了?你會不會說話?”
盧良樹吃痛,不敢還手,默默思考“得手”這個詞到底哪里不好。易聊覬覦人家妹子很多年了好嗎?跟個癡漢似的,明明“得手”這個詞恰到好處地體現(xiàn)了他此刻小人得志的嘴臉!嘖嘖,羨慕嫉妒恨。
蘇雨眠笑著點頭,確認道:“對,我和易聊在一起了。”
林銘銘仰天長舒一口氣:“太棒了,太棒了……蘇雨眠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開心,比我自己談戀愛還高興!有種我追了很多年的連續(xù)劇終于迎來happyending的感覺。”
盧良樹瞄了她一眼,小聲抱怨:“你談過戀愛嗎?就敢這么說。”
林銘銘毫不客氣地踩他一腳。
四個人把酒言歡,一起回顧了高中時期的過往和八卦,還有很多蘇雨眠轉學后的事情。每次講到易聊的糗事,易聊就拼命朝盧良樹使眼色,試圖讓對方閉嘴。
一頓飯下來,蘇雨眠光是笑就笑飽了。
飯后大約九點,盧良樹把有點喝醉的林銘銘送回家,就剩蘇雨眠和易聊站在飯店門口。
蘇雨眠突然說:“這里離一中好像挺近的。”
“對,過了前面那個路口就是。”她會主動提起一中,易聊有點意外,“怎么了?”
蘇雨眠眼珠子轉了轉,靈機一動道:“走走走,我們去一中轉轉吧。”
b市一中現(xiàn)在還是學生上晚自習期間,不允許校外人員進入。剛好保安聽著廣播有些打盹,他們兩人貓下腰,悄悄地溜進學校里。兩人沒穿校服,走在學校里目標太大,只能跟打仗似的縮在角落里,小心地避開往來老師。
食堂現(xiàn)在關門了,只有中間的小超市還開著。蘇雨眠站在墻根扯了扯易聊的衣角,小聲說:“我跟你說,特別巧,我的大學食堂里做的雞蛋面跟這兒的雞蛋面味道一模一樣。”她思考了一下,鄭重地判斷,“我懷疑他們買的是同一家醬料。”
易聊快被她蠢哭了:“雞蛋面不都是一樣的嗎?”
“不一樣!”蘇雨眠掰著指頭殷勤地舉例,“我讀大學時,對面那條小吃街上的雞蛋面就不一樣。它居然是酸口兒的,我跟我舍友第一次去吃的時候差點沒噴出來……”
易聊靜靜看著她,忽然有種好奇被放大:“蘇雨眠,跟我說說你讀大學時候的事吧。”
現(xiàn)在的校園里很寂靜,連巡查的老師都沒有,估計都在教室里看班。兩人晃晃悠悠地向操場那邊走去。上一次來這里,他們大吵了一架,確切地說,是蘇雨眠單方面發(fā)了通脾氣。當時,兩個人都想不到,一兩個月以后,他們竟然會手牽著手再來這里。
蘇雨眠斷斷續(xù)續(xù)地回憶:“我的大學很平常的,就像我們國家無數(shù)普通的大學生一樣,感覺好像什么都沒做,‘嗖’地一下就畢業(yè)了。”
“你的舍友好嗎?”
“很好啊!雖然最開始大家會有一點小摩擦,但最后都能化解。都說女生宿舍血雨腥風,但我們宿舍很平和。而且大家都很愛學習,會互相督促。我現(xiàn)在覺得,多虧了她們,我才能順利畢業(yè)。”蘇雨眠瞇眼笑道,“就是宿舍環(huán)境不太好,我住的六人間,居然沒有空調!最熱的那幾天,早上我都是熱醒的,早早就趕去圖書館乘涼了。”
易聊想象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想,如果世界上有時光機,他一定要回到過去,陪他心愛的女孩兒走完所有他錯過的時光。
籃球場上零星有幾個翹了晚自習出來打球的男生,蘇雨眠駐足看了一會兒。
“你以前也這樣,班主任一看上晚自習時你不在教室里,就要去籃球場抓你。”
“是嗎?”易聊有些記不清了,“你看過我打籃球?”
“看過啊,分班之前,高一籃球賽,我們班跟你們班打過。”
易聊有些期待地看過來:“那你當時支持我了嗎?”
“沒有。”蘇雨眠無情地擊碎他的熱忱,“我是一個很有集體榮譽感的人,我當時鉚足了勁給自己班加油呢。”
易聊立刻變得懨懨的。
蘇雨眠的手抓在圍欄網(wǎng)上,嘴角偷偷揚起笑。
她當時確實給自己班加油了,但是,開場時也悄悄地看了易聊。那時候,大概全校女生的目光都在易聊身上,想到自己不過是蕓蕓眾生中不起眼的一個,她干脆明目張膽地看了。
蘇雨眠至今仍然記得,他在同齡人屬于長得很高的,一頭黑色短發(fā),身上沒有任何裝飾,干凈得像是被陽光浸透過。
他長得很好看,甚至有時候,她跟著自己的同學站起來要為自己班的男生加油的時候,目光在易聊身上錯了一下,口號就沒有喊出來。
但這些她不要告訴他,不能讓他翹尾巴。
蘇雨眠拉著易聊向塑膠跑道走去,問:“剛剛聽完我的大學了,你呢?”
“我也很普通,唯一跟你不一樣的是,我是帶動別人學習的那個。”
“易老師,‘普通’用在你身上不太合適吧?”蘇雨眠揶揄道,“畢竟,你是一中萬千美少女殺手,是讓無數(shù)女孩成為望夫石的罪魁禍首。”
“我是說真的。”易聊很認真地要證明什么,“我很注意跟女生保持距離,因為我很清楚自己喜歡誰,想要得到誰。不信你可以問金彥,我一直……”
他欲言又止,蘇雨眠立刻搶白:“一直為我守身如玉?”
易聊總覺得這個詞兒有些不妥,但還是略微羞澀地點了下頭,他還想說“不信你可以驗驗……”
蘇雨眠的注意力卻跑偏了:“你跟那個舍友關系真好。”她嘖了嘖,隨口道,“書法展的第一天我還看到他了。”
易聊愣了一下,金彥那天去了?可是那家伙微信上跟他說有事,去不了……
蘇雨眠沒在意他瞬間的走神,在操場上伸了個懶腰,說:“你猜,我以前最怕上什么課?”
“數(shù)學?”蘇雨眠偏科,最討厭的就是數(shù)學。
她卻搖了搖頭:“跟你在一個班以后,我最怕上體育課了。因為我的體育不好,我怕我什么都做不了,然后被你笑話。”頓了一下,她又道,“到了讀大學,我還是這樣。每次體測,我都心如死灰,八百米跑簡直是要我老命。”
易聊抿了抿唇,忽然有個問題繞上心頭,忍不住問:“蘇雨眠,你后來有沒有遇見其他喜歡的人?”
剛一問出來,他就有點后悔,這么矯情,不是他平時的作風。
蘇雨眠嘆了一口氣:“要是有,我就不用整整二十三年都當單身狗了。”
易聊陰惻惻地磨牙:“你這種遺憾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蘇雨眠忍不住哈哈大笑,在狼狗發(fā)怒前趕快順毛:“乖,別奓毛!你想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么情景?”
果然,狼狗耳朵好奇地動了動:“是什么?”
蘇雨眠指了指地上:“也是高一,你大概就站在這個位置,而我在那邊教室的窗口坐著。我看到你,你沒看到我。”
“哪個教室?”
“就那兒,高一一班的位置。”
易聊拉著她往教學樓下走去,非要她靠近了指一下。兩人不敢離教室太近,就站在角落里的一棵大樹下。不遠處的教室里燈火通明,一顆顆腦袋伏在桌上認真地寫作業(yè)。
“如果當時,我知道你在那里看我,”易聊忽然開口,“我一定會奮不顧身地爬到窗戶上,用力地擁抱你。”
蘇雨眠抬頭看他。易聊黑色的瞳孔迎著光,眉眼溫柔,似有涓涓溪流途經(jīng)春夏秋冬。
“我再跟你說個秘密吧。”蘇雨眠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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