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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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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檢驗科出來,郭靖一臉不甘心,果真讓黃蓉的烏鴉嘴說中了,不過不同的是,他不是不能生,而是精子的活力值不高不低,剛剛好卡在了正中間。

    具體怎么說呢,就好比有八匹馬一齊比賽,槍一響就開始跑,郭靖那匹跑得也不一定慢,就是耳朵不好使,聽不見發令槍響。導致這樣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他經常值班熬夜,生物鐘紊亂所致,他一打瞌睡它就也跟著睡懶覺,可也不是它跑得不快,真要撒歡兒跑開了,八匹馬里頭它能排個中間偏前,可眼看著到終點了,腳下一滑,摔半路上了。但問題是,精子受孕這事,冠軍只取第一名,他那匹馬老是第二。

    檢查結果一出,郭家像炸開了鍋,就連郭郭都知道了,郭靖在一家子人的擔憂中,除了吃藥,還開始了玩命似的鍛煉,他可真不能不行了,老郭家還得靠他傳宗接代呢。

    夜間,他靠著臥室的墻,沒完沒了地還在深蹲,已經練得兩股戰戰,額上冒著細汗,還在堅持。

    黃蓉看看他,關心道:“撐不住就歇會兒,循序漸進。你這么個練法,別的好了,腿廢了。”

    “不練行嗎?叫你們說得我真覺得自己不行了。回頭生理倒是沒事了,心理疾病更難治。”郭靖練得兩腿直哆嗦著。

    黃蓉深舒了口氣,直視著他的眼睛,然后用兩根手指比了比他的眼睛,又比了比自己的:“看著我。大夫有沒有說你絕對不行?”

    郭靖搖頭。

    “醫生怎么說話你還不明白嗎?現在誰會夸百分百的海口?沒說不行,就是行。你現在推開門出去,上街隨便拉住一個人,誰沒幾件愁心事?人人都焦慮,人人都有八匹馬,人人難免沖刺的時候拌一跤,所有人都一樣累,你自己是大夫,你是不是更該放松,是不是?”

    說的在理。郭靖點點頭,聽著。

    “所以?”

    “該吃吃該睡睡,該干什么干什么。”郭靖明白了。

    “這就對了。”黃蓉欣慰地笑。正說著,客廳的門忽然被敲響了,客廳里的郭立業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怒氣沖天的郭郭。

    在一番詢問下,才知道韓浩月的前妻袁媛總是以孩子袁冬冬為借口三番五次折騰韓浩月,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極限,這次更離譜,拿了韓浩月存放在門口的鑰匙,打開門直接就進了屋,而韓浩月這個慫包,因為怕郭郭知道,打算伙同袁媛一起騙她,不料卻被她撞個正著。

    就在一家人坐在沙發上聽郭郭嘚吧嘚地發泄的時候,“咣”的一聲,郭立業沒關嚴實的門被打開了。

    韓浩月一頭就扎了進來,額頭上還冒著細汗,他一路從門口沖到沙發邊,不管不顧地拉了個凳子,坐下剛要解釋,僅僅叫了個“郭”字,后面的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郭郭噠噠噠地說:“別繞彎子,別鋪墊,別抖包袱也別裝可憐,什么表情也別往外擠,別跟我說潘金蓮的竹竿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我什么多余的話也不聽,你就直接告訴我一句話,為什么她要折騰你?我就聽一句。說。”

    韓浩月喘著粗氣,深深地看了她良久,說:“袁媛病了,她可能得的是——癌。”

    頓時,郭家全體愣住了。

    子宮頸上皮內瘤變,歸屬于婦科,郭靖的專科。

    用袁媛的話來說,癌癥的治療她不懂,但預防和病因還能略知一二。她說,兩種誘發癌癥的東西,不論是內源還是外源,她都不存在,從內源的遺傳和基因來看,她父母兩邊的病史都很干凈,沒有糖尿病沒有高血壓,上中下三代人里沒有一顆惡性腫瘤;從外源來看,她現在不到四十歲,正是身體最黃金的年齡,抵抗力也不弱,每年連感冒都很少得,病毒和細菌不會對她產生慢性影響,她不吸煙不喝酒很少熬夜,不嚼檳榔不吃燒烤,從來不買垃圾食品,家里裝的凈化器和凈水器可以保證空氣和水不受污染,職業病就不用多說了,那些可能引發腫瘤的工作她都已經規而避之。還有最重要的心態,她是心理科醫生,也是人,她沒法讓自己一輩子不生氣,但她知道什么事能激怒自己,也知道哪些人能讓她不高興,好的留下,不好的敬而遠之。所以,從概率學上來說,她覺著自己不可能長惡性腫瘤,起碼八成不會。

    第一次在診室見到她的郭靖,就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確實不出她所料,病理結果出來,是良性。但是,宮頸雖未惡變,她卻被診斷出了肝性腦病,好在還沒有達到肝衰竭的程度。

    出診斷結果的當天,她就被郭靖黃蓉安排住進了病房,而她的兒子袁冬冬,這段時間暫且和韓浩月住在一起,偶爾韓浩月和郭郭忙時,袁冬冬就跑去郭立業家,和老爺子下下棋、遛遛鳥,也算是豐富了郭立業的老年生活。

    ***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而郭靖,在精子這件事上,也算是想明白了,他覺著,馬和人一樣,天天勒著韁繩,前怕后怕,誰都跑不快,還不如徹底放放松,沒準就野了。這陣子戒酒戒辣戒葷腥,連鹵煮都戒了,他就差跟著馬吃草了,所以,索性,他把藥停了。

    而黃蓉這個急診科副主任,自從兼任了中毒組組長后,忙得更是不可開交,不過雖說忙,但因為郭立業近期一直陪著袁冬冬無暇顧及她和郭靖,倒也算是過得比較舒心。但這種舒心,直到在急診科遇到舒心,就再也不舒心了。

    接到急診電話,回到科室的黃蓉,一推開急診中心急救室的門,就看見了里面臉色蒼白的她曾經的閨蜜——舒心。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人都有些許短暫的尷尬。不多會兒,她的前夫陳鋒,從門外拿著化驗單匆匆進來,黃蓉一轉頭就看見了他,他也有些尷尬地對她點點頭。

    身為一名稱職的醫生,不論對面的病人是誰,都應該要泰然自若地冷靜診斷,黃蓉也不例外,她一板一眼地詢問著舒心的病史,她問什么,舒心就回答什么,倆人一問一答,說話的時候卻都不看著對方的眼睛,但這種對話沒幾回合,就被陳鋒打斷了,舒心所有要回答的問題,陳鋒都一一代勞了。

    黃蓉有些看不下去,她把記錄的筆停了下來,看著他道:“你讓病人自己回答。她也是學醫的,不會說話嗎?”

    “我的事情陳鋒全都知道。”舒心把手搭在了陳鋒的手上。

    黃蓉眉頭一挑:“我記得你以前生活自理能力挺強啊,跟著暖男太久了,退化了?”

    舒心不像黃蓉那么鋒芒畢露,但話說到這兒,也回了一句:“這是問診的一部分嗎?”

    “問你的部分先到這兒。下一個問題是問你丈夫的。”黃蓉頓了下,把目光轉向了陳鋒,“你有沒有和她一起吃過什么食物,有不舒服的東西?”

    這次沒等陳鋒開口,舒心搶先回答:“一日三餐加上夜宵我們都在一起吃,食物中毒的可能性不大,你要不要先考慮藥物問題?”

    “你吃過什么藥?”

    “問題就在這里。最近用藥有些復雜,除了口服調整經期的片劑,這幾天睡不好,還吃了些安眠藥……”

    黃蓉面無表情地記錄著,一旁從沒見過這種問診場景的小護士在一邊看得出神。

    問診完,黃蓉回到診室,給舒心下了醫囑。完事之后,她一手抱著水杯一手翻看著厚厚的病歷,沒多會兒,敲門聲響了起來。黃蓉頭也不抬地說:“單子放桌子上,我把手頭的忙完就過去看。”

    門開著,剛剛進來的陳鋒聞言把一張化驗單輕輕放下,而后站在了一個分寸感適中的距離,頓了頓,才問了一句:“姐姐還好嗎?”

    “好。”

    “姐夫呢?聽說他退休了?”

    “嗯。”黃蓉依舊不抬頭。

    “他倆身體還可以吧?”

    “電話沒變,手機沒變,科室和家里的地址都沒變,你要關心可以自己去問。還有別的事嗎?”

    這閉門羹來勢兇猛,陳鋒被她堵得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轉身往門外走去,快到門口時,他想了想,轉身又問了一句:“你的牙后來又去處理過嗎?”

    “牙?”黃蓉這才抬起頭。

    陳鋒點點頭:“上下頜左右各八顆恒牙,由前向后,你的一顆前磨牙和兩顆磨牙都有齲齒,離婚之前我都給你補好了。你怕疼,沒拔掉的智齒從片子上看,也不會影響你的生活。就剩了一個做根管治療的,右上倒數第二顆,做到一半咱們就分開了,現在還疼嗎?”

    聽他這么一說,黃蓉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右臉:“疼。一上火就疼。后來我找過小徐,他說得殺神經,是不是?”

    “男小徐女小徐?”他看看黃蓉,“是誰先不管了。等你有時間,我可以幫你徹底做個治療。壞牙遲早是顆炸彈。”

    黃蓉挑眉看他:“你給我治牙,不怕你太太吃醋嗎?”

    陳鋒就像是一團棉花,不管黃蓉打過來的拳有多硬,總會消于無形,他說話一向不溫不火,不管問答,聽著都頗為誠懇:“醫生和病人之間沒有誤會,舒心和咱們都是同行,會理解的,就像你現在幫她一樣。”

    這些話消弭了一些尷尬,黃蓉的口氣也不那么沖了:“找你看牙,收費嗎?”

    “可以打折。”陳鋒說得很認真。

    “真摳。你免費我也不去。說都不敢說。”

    陳鋒笑了,黃蓉見他笑,馬上明白了:“可以啊老陳,現在都學會開玩笑了?近墨者黑,跟小媳婦學的嗎?”

    她將視線落在陳鋒的襯衣上,說著說著她也笑了,笑容里卻別有意味。

    陳鋒被她笑得有些局促,上下打量著自己的身上:“怎么了?”

    “還是一百年不變的白襯衫,你要是把穿衣服的品位也跟著變了,就真年輕了。”她說話間還是忍俊不禁,“不行不行,我就不能看你這襯衫,一看它我就想起那天來了。”

    她說的那天,就是她得知他劈腿的那天。當時郭靖騎著小摩托,馱著她來到了酒店前門外的停車場,還沒等小摩托停穩,她就從后座上跳了下來,連頭盔都來不及摘,就大步流星地從正門沖了進去。

    她到現在都清晰地記得,當她看見陳鋒和舒心在酒店房間抱在一起時,陳鋒穿的就是這樣一件白襯衫。當時她一氣之下,潑了他滿臉滿身紅酒,乍一看去就像是渾身鮮血,眾目睽睽之下,他一路狼狽不堪地追了出來,而她已經坐上了郭靖的小摩托,一路遠去。

    提起這些,陳鋒有些尷尬,黃蓉倒顯得大大方方:“過去多久的事了你還不好意思什么,書都翻上下本了。”

    “習慣了的事情,總不好改。你也一樣,還喜歡給水里加山楂片。”陳鋒下意識地整了整襯衫的領口,又看了看黃蓉手里的玻璃水杯,他開始回憶起了過去的一些事,“姐夫獨愛山楂。只要在他身邊的人,都要勸著喝。如今他退休了,這習慣倒是改不了了。我也一樣。”

    黃蓉正要回答,郭靖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冒了出來,替她接了一句:“吳主任的杯子里早不泡山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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