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啪”的一聲脆響。 鐘念月無意識地拽掉了晉朔帝腰間的玉佩。 晉朔帝飛快地扶住了鐘念月的背,等她站穩(wěn)后,他才輕輕松開她。 彎腰去撿了掉在地面上的東西。 鐘念月連忙問:“摔壞了嗎?” “沒有。”晉朔帝直起腰,將那東西托在掌心。 鐘念月:“我瞧瞧。” 她伸手掰開了晉朔帝的手指,看見了他掌心放著的那塊玉。 還是她上回雕的那塊。 那時候兩人間的關(guān)系,和如今全然不同。 她就隨手胡亂雕了幾個字上去。 如今……如今鐘念月倒是難得心生了羞愧之情。 “我瞧這塊玉,質(zhì)地多棉絮,著實不夠好。不如改日我為陛下?lián)Q一塊更好的?”鐘念月低聲道。 幸而屋中光線昏暗,倒也遮去了她面頰上的幾點緋色。 晉朔帝輕笑一聲,心情似是極好,他道:“不必了念念。” 鐘念月正要問為何。 身后的棺材板“咚咚咚”響了起來,一聲比一聲更響亮。 晉朔帝笑意不減:“詐尸?” 他道:“宣平侯府該要請幾個道士來做法才是。” 晉朔帝不提便罷。 一提,相公子就想起來了,因為大皇子的手下帶了人來燒寺廟,若非如此,又怎么會將鐘念月從他手中逼出來? 相公子便又怒砸了兩下棺材板。 鐘念月都禁不住被逗笑了。 她懶洋洋道:“宣平世子死都死得不大安穩(wěn),可見周家作孽之深,是該重重罰之。” 此時門被叩響了。 宣平侯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小心翼翼:“陛下?陛下在里頭嗎?臣……臣憂心陛下的安危,不如臣來點香罷?” 宣平侯此時是真的怕。 他怕晉朔帝進了門,正撞見他兒與鐘家姑娘說話。那今日就真得躺棺材了。 晉朔帝此時才緩緩收斂了笑意,他屈指輕敲棺材板:“祁湘,朕只消命人在這棺材上,釘入十根長釘。從此世上再無相公子此人。” 他的聲音平且緩,仿佛不過是在說,今日的茶泡得淡了些。 越是這般口吻,越是叫人覺得四肢發(fā)冷。 鐘念月禁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 她并不意外,晉朔帝會很清楚棺材里是什么把戲。 相公子要欺瞞世人容易,要欺瞞晉朔帝,還是難了些。 棺材中一片死寂。 就在鐘念月以為,相公子要拿沉默來賭生死的時候,棺材蓋重新被重重地叩響了。 “你若殺我,卻叫鐘姑娘如何自處?”相公子的聲音隔著薄薄木板傳遞了出來。 晉朔帝沒有出聲。 鐘念月也不好插嘴。 她都不大清楚相公子與晉朔帝之間,該是有著什么仇恨。 屋中重新歸于一片寂靜。 屋外的人,汗水涔涔。 棺材里的人,也在昏暗而狹小的空間里,緩緩滲出了汗水。相公子攥緊了手指。他發(fā)現(xiàn),他對于晉朔帝的了解全然不夠。 到了頭,他還是怕這個男人的。 此時萬氏走到了宣平侯的身后,她疑惑道:“我那女兒方才不是也進去了嗎?” 宣平侯點了下頭,頓時急中生智,忙拍著門板道:“陛下,鐘夫人在門口等著姑娘呢。姑娘方才可出來了?” 晉朔帝這才抬手,攬住鐘念月將一旁挪了挪。 而后他垂眸,推開了棺材蓋。 躺在里面的白色人影,驟然彈起,從腿部綁帶抽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揮舞,朝晉朔帝而去。 刀面泛著凌厲寒光。 鐘念月眼皮一跳。 那一瞬間,她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想要去將晉朔帝拉開。 但是不等她動手,晉朔帝就已經(jīng)先動了。 他面無表情地扣住相公子的手,往棺材邊沿上狠狠一壓,就聽見“啪嚓”一聲,相公子的胳膊折了,而后那把匕首就到了晉朔帝的手中。 相公子自然是比那周公子有骨氣得多,他喉中沒有發(fā)出半點痛呼。 相反,黑暗之中,此人的眼眸反倒更亮了。 “這是你指揮部下綁架念念,使她受驚之過。”晉朔帝道。 相公子又疼得厲害,又覺得想笑。 鐘念月哪里有受驚呢? 她當時可將旁人使喚得分外自得。 晉朔帝待她,果真是放在心尖尖上的,旁人一點也碰不得。 他已經(jīng)知曉了。 將來還會有更多的人知曉…… 相公子陡地覺得背后一涼。 他僵硬地倚著棺材,動也不敢動。 那匕首的刀尖,隔著薄薄的白色壽衣,抵住了他的腰。 他不知道晉朔帝會不會使刀。 但興許是會的。 手腕一轉(zhuǎn),便能利落地挖出他腰間的骨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