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眾人一路疾行,抵達京城時天剛蒙蒙亮。 孟公公越發坐立難安。 他是晉朔帝身旁伺候的得意人物,這些年里行事妥帖,幾乎沒有什么難得住他。連皇子見了他,都打心底里覺得他是個深不可測的人物??蛇@回…… “明日,本就該是姑娘的及笄宴了?!泵瞎溃黹g不自覺地帶出了一分更咽之意。真要論起來,他與鐘念月相處的時日,比諸位皇子還要久。此次意外又有他的過錯。 這心中真如烹炸煎煮一般的難熬。 晉朔帝沒有應聲。 他風塵仆仆地回到宮中,還未沐浴更衣,便傳令下去,要遠昌王進宮,更有另外兩位顧姓、畢姓的大人。 孟公公目光一動,心知這幾位都是昔日與先定王有千絲萬縷聯系的。 若是那位真宣平世子假借救援之名,實則綁走了鐘家姑娘,那么要尋到他在京城的落腳點,從他們這里得到線索,恐怕是最快的。 孟公公禁不住大膽抬頭,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晉朔帝的面容。 陛下神色鎮靜…… 我不該懷疑的,姑娘定能早日回來! “你說陛下回宮了?”這頭莊妃欣喜道。 不過她方才欣喜地起了身,很快便又結結實實地坐了回去:“罷了,陛下這會兒興致未必高?!彼遣桓胰ゴ驍嚨摹? 三皇子早日回宮來探望她,她便已經足夠高興了。 那廂惠妃也同樣問了宮人一樣的問題。 “陛下回宮了?” 底下人應了聲是。 惠妃目光閃動道:“我那外甥女還未找到罷?” “回娘娘,還沒什么消息呢?!? 惠妃拿起剪刀,剪下了跟前那盆花還未開放的花苞,道:“到底還是不夠重要啊。” 往日她暗暗憎恨,也失落于晉朔帝的漠然。 今日卻松了口氣,心道陛下待所有人真是都沒什么不同呢,鐘念月不過多得了三年的柔情罷了。 惠妃以為晉朔帝回京之舉,即是放棄了鐘念月。 鐘府上下也這樣想。 鐘大人暫且安撫住了萬氏,然后就匆匆進了宮。 他不怪陛下。 不知何時起,他便隱隱覺得鐘府的天地太小,更不提狹隘的后宅了,那容不下他的女兒。是他默許了念念隨兄長出京歷練,說來說去,也是該怪他這個做父親的心太大。 他只求從陛下這里得到半點訊息,能讓他繼續找女兒去。 這邊鐘大人一走,萬氏便勉強站起身來,在府中走上了一圈兒。 鐘府其實已經裝點起來了,連宴上的菜式,萬氏都花了足足十日的功夫才一一選定好,更不提成年用的頭面等物,都是她早早掏出重金請人打制好的…… 她視線轉了一圈兒,到底還是挺直了身子,強硬道:“接著裝點府中上下,不能有絲毫懈??!否則仔細你們的皮……”她小聲道:“念念回來,還要舉宴的。” …… 鐘念月連著換了幾日的新衣裳,方才從中察覺出了一絲不對。 為何不對呢? 只因這每日里丫鬟送到她跟前來的衣裳與首飾搭配起來,竟是與原先洛娘傳回給相公子的信里的,那些個她瞎掰的情景相契合了。 “著綠色衣衫,頭戴玉蟬,梳著垂鬟分肖髻……” 信中這般寫。 而今站在鏡子前頭的鐘念月,也是這般打扮的。 只是……鐘念月不自覺地又走了下神。 如今她跟前沒有個執筆翻閱書卷的晉朔帝。 相公子推門進來時,正撞見鐘念月立在鏡子前發呆的模樣。他極少見到她這般情狀,一時有些新鮮,不由走近了些。他笑著道:“洛娘是何時從了你們的?你可曾見過她寫給我的信?” 他說著,便將隨身攜帶的那么兩封取了出來,道:“紙上所見,終歸死板了些。今日倒是終于將紙上描繪的畫面,與之相對上了。” 鐘念月:“……” 可以的。 你作為反派,變態起來很有一手的。 相公子啟唇,還待要再說些什么,卻聽得外間突然喧鬧了起來。 梅娘匆匆闖進來,發髻都亂了。 她喘著氣道:“公子……外頭,外頭突然來了許多人,今日上門的香客也少了許多,怕是、怕是出事了!” 相公子面色一變,眼眸陰沉,他冷聲道:“晉朔帝怎么來得這樣快?” 此地就連許多先定王的舊部也不知曉! 太后喜禮佛,因而朝野內外對待僧人寺廟都多有客氣尊重,從來沒有人敢在佛家重地擅動。而這處廟小,除了來求姻緣求子的,是萬不該引起別人注意的??! “不知,我等并沒有泄露痕跡啊。公子,如何是好?”梅娘焦灼道。 鐘念月也有點驚訝。 來得這么快? 她還真以為自己得起碼在這兒養上十斤膘,才得再換個地方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