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殿里緩緩彌漫開淡淡的酥香氣。 鐘念月如愿以償地吃上了她點了名的食物,只是依舊吃得不多。 宮人伺候著她擦了手、漱了口,又取了披風來為她穿上,陪著她到殿外去走一走。 晉朔帝自然依舊留在了殿中。 晉朔帝淡淡道了一句:“半點也坐不住。”卻是沒有要留下她的意思。 孟公公心下暗嘆。 這一日日的,陛下待姑娘,倒好像是越發縱容了。 那廂祁瀚方才得了長隨的回稟,那長隨上氣不接下氣道:“不知去了哪里,說是一早便走了。” “錦山侯請去了?還是朱家姑娘?”祁瀚低聲自語了兩句,但隨即又自己否認了,“她哪會起得這樣早,就為了他們?” 祁瀚皺了下眉,倒也沒有責令那長隨,只是轉頭問一旁的小太監:“如今什么時辰了?” 小太監小聲道:“殿下,近午時了。” “那殿前問策,也該要結束了。……走罷。”祁瀚低聲說著,一邁動步伐,朝著武英殿去了。 武英殿四下安靜得出奇,更有無數禁衛來回走動、把守,足見殿前問策的重要。 宮中的宮人與禁衛,都有著統一的制式衣袍,他們各自的顏色,一朱一青。但這滿眼的朱色與青色間,唯獨多了一道蜜柑色的身影,那衣衫間隱約還可窺見幾朵繡上去的花瓣舒張、繁茂的牡丹,使得那身影俏麗靈動,而又不失華貴。 剎那間,足以奪去所有人的目光。 祁瀚步履一頓。 那身形有幾分眼熟,但他一時并不敢認。 是……表妹? 不等祁瀚分辨出個結果,便有宮人與那身影耳語幾句,隨即那一行人便又返身從武英殿的側門進去了。 祁瀚只能暫時按住了念頭,放緩步子上前。 宮人見了他,也只是請他到偏殿稍坐。 過了會兒,祁瀚才知曉,他父皇不僅傳了他前來。大皇子和三皇子也同樣有份兒。 “大哥,三弟。”祁瀚拿出太子的姿態,當先同他們打了招呼。 三人對視一眼,都心知隨著他們年歲漸長,便先后開始掌事分權了,而今日殿試,他們三人皆在場,更是意味著他們自此正式進入朝堂了…… 他們分坐在椅子上,反倒沒了往日里的劍拔弩張,互相瞧不上。 一時表面看起來,更有兄友弟恭的味道了。 大皇子甚至還出聲關懷了一句:“太子的脖子到下巴那里,是怎么了?” 祁瀚面不改色:“跌了一跤。” 三皇子想笑他,分明是被父皇打的,但想著兄友弟恭,又生生忍住了。 三人面和心不和地坐在那里,這一等便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方才有人引著他們入了殿。 幾位大學士此時已經在審閱收起來的卷子了,等他們一落座,那審閱完的卷子便會相繼傳到他們的手中,由他們一并過目。 三皇子此時方才覺得棘手了起來。 他這兩年于讀書一道,多有荒廢,一時竟看不出這些貢生作的策論是好是壞。 “臣以為,此卷可作頭名,此卷次之,此卷再次之。”錢大學士將卷子依次點了點,“三位殿下以為如何?” 他話音落下時,便也有宮人走下去,將卷子一并收拾起來,捧到了晉朔帝跟前。 晉朔帝信手翻了翻,便暫且擱置了。 這會兒畫屏后的鐘念月也有幾分好奇,探了探腦袋,去聽那三人怎么說的。 大皇子道:“一卷文章老道,是該頭名。” 鐘念月回頭去看晉朔帝,他臉上實在瞧不出什么情緒變化,倒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緊跟著太子也出了聲:“本宮以為二卷亦可作頭名,二卷作戰守疏,另辟蹊徑,言辭犀利……” 等輪到三皇子的時候,他憋了半天:“……嗯,說的是。” 鐘念月聽到這兒,滿腦子都是張飛的表情包:俺也是。 她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讓三皇子整日里不學好吧?這會兒屁都放不出一個響的。 鐘念月牢牢抿住了唇,實則還是泄了點聲音出去。 少女的嗓音大不相同,又脆又甜,只零星半語,也清晰地落入了眾人耳中,顯得與這巍峨又氣氛嚴肅的大殿格格不入。 那些個呆立著的貢生只想著,是哪個宮女好大的膽子,竟敢出聲譏笑皇子。 太子聽見了聲音,目光微動。 是方才那道身影嗎? 三皇子也聽見了聲音,他面色羞惱,但拼命按住了,只從齒間低低擠出了三個字:“鐘念月……”旁人自然是聽不見的,但祁瀚與他站得近,自然聽了個清清楚楚。 祁瀚眉心一皺,面色沉了沉,不過很快便收斂起來了。……那屏風之后,當真是鐘念月? 幾個大學士撫了撫胡須,轉身向屏風后拜了拜,低聲道:“請陛下定奪。” 這話一出,殿內的呼吸聲都變得沉了些。 而屏風后的晉朔帝并未立即出聲,他起身走到屏風跟前,伸手將鐘念月拎了回去:“瞧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