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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將小男孩送到警局，在確定家長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后，便打算各自離去。結(jié)果好巧不巧，商蕓柔的高跟鞋在走出警局時卡在了窨井蓋上，還斷了。

    “其實(shí)也不是特別高的跟，整個斷掉倒也好說，但它只斷一半，還有一半與鞋底藕斷絲連，難分難舍，就讓我很尷尬。”

    而在這萬分尷尬的時候，楊海陽發(fā)現(xiàn)異樣走了過來。他先是詢問商蕓柔有沒有受傷，又蹲下替她查看鞋子情況。在修理高跟鞋的間隙，還將自己的大拖鞋給到商蕓柔暫時將就，自己則赤腳站在石子地上。

    楊海陽一向熱心腸，這的確是他會做的事。除了離婚那會兒，我就沒看他為什么事沮喪過。如果說我是極致悲觀主義者，那楊海陽就是我的反面，樂觀積極的代名詞。

    “那一刻我就覺得他好帥啊，但因?yàn)殪`靈叫他爸爸，我以為他不是單身，心里還想……果然，好男人都結(jié)婚去了。”

    楊海陽替她修好了鞋——把兩只跟都掰斷了，作為回報，她開車將父女倆送回了家。

    一路閑聊，當(dāng)她得知楊海陽是位單親爸爸后，在對方下車時果斷問他要了聯(lián)系方式。

    我就想楊海陽怎么會突然改變獨(dú)身的想法，原來這還是一出女追男的戲碼。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她。”楊海陽嘆著氣道，“我想過反抗的，但根本不管用。”

    這可能就是他們商家人骨子里流淌的魔力？最原始的，驅(qū)動欲望的能力。只要他們勾勾手指，縱然知道不應(yīng)該，還是會有大批人義無反顧撲上去。

    吃完飯，商蕓柔開車，與楊海陽一道將我送回了家。

    下車時，楊海陽讓女友在車?yán)锏戎约合萝囃莆业搅穗娞菘凇?

    “商牧梟那小子你可別跟他有太深入的接觸，他和他姐不一樣，是個神經(jīng)病。”

    我還當(dāng)他跟過來要說什么，原來是要提醒我遠(yuǎn)離商牧梟。

    “一個孩子而已，瞧把你嚇得。”

    “不是，他真的是個神經(jīng)病！”楊海陽小心瞄了眼商蕓柔方向，分明不可能傳那樣遠(yuǎn)，還是壓低聲音道，“你知道梟是什么鳥嗎？”

    “貓頭鷹？”

    “是貓頭鷹，但古代也將它稱為‘食母鳥’，意為會吃掉母親的鳥。細(xì)的我不知道，但商牧梟當(dāng)年一出生，他媽媽就得了產(chǎn)后抑郁癥，據(jù)說原本也是非常有前途的一名女畫家，結(jié)果就因?yàn)橐钟舭Y完全無法進(jìn)行創(chuàng)作，又因?yàn)闊o法創(chuàng)作更加抑郁，這樣痛苦了五年，最后自殺了。”

    我一怔，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

    當(dāng)初余喜喜說商祿的妻子是因病去世，我還以為是癌癥這樣的急病，沒成想竟是抑郁癥。

    “他的名字誰取的？”我問。

    “媽媽。”楊海陽道，“他們倆姐弟和父親關(guān)系都挺生疏的，但蕓柔要好些，還有交流，商牧梟那小子和他爸基本就是冤家對頭了，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鬧的。似乎商爸爸也覺得妻子的死全是小兒子的錯，還當(dāng)著面說過類似‘要是你沒有出生就好了’這種話。”說到最后，他表情也有些復(fù)雜，“只能說，惡劣性格的養(yǎng)成，父母真的要付好大的責(zé)任。”

    “怪不得他這么依賴姐姐。”商蕓柔對他來說可能不僅僅是姐姐，更是爸爸和媽媽，是他的全部親情。

    “可不是嗎？”楊海陽臉上剛剛升起一些憐憫之色，聞言轉(zhuǎn)瞬即逝，變成滿滿嫌棄，“護(hù)蕓柔跟老母雞護(hù)仔一樣，還說要是我再纏著蕓柔，他就打斷我的腿。大爺我又不是沒打過架，誰怕誰啊，到時候不知道誰斷腿呢。”

    這話倒是不錯。楊海陽初中時就是出了名的打架王，經(jīng)常和校外的小混混起沖突，傷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來上課，是老師眼中頭號問題學(xué)生。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我控制輪椅進(jìn)到電梯，回身叮囑他：“他們畢竟是姐弟，你別讓商小姐難做，不要和商牧梟起正面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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