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容我放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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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夢到他了。
寧瑤頹敗地靠著墻,緩緩滑落至地毯上,這場無疾而終的愛戀由她一廂情愿地開始,也由她退無可退地結束。
交往三個禮拜,冷戰二十七天,重歸于好當晚裝醉死乞白賴地睡了一覺,然后再度分手,距今不多不少正好三個月。
這戲劇化的感情曲線,總共加起來不滿一年,跌宕起伏的滋味卻比坐過山車還刺激一些。
寧瑤往后癱倒,四肢松散開來,怔怔望著天花板上忽明忽暗的煙感報警器。
不知該用什么形容詞描述這會兒的心情。
有無奈,也有沮喪,或許對自己的憤怒更多一些,該怎么承認呢?原來潛意識里從未忘記過他,那么密集的行程里,她的大腦見縫插針地訴說著思念之情,殘忍剖開她自欺欺人的事實。
一見鐘情本不可怕。
然而長久地活在一夢華胥里就太恐怖了。
寧瑤真怕到最后成了求而不得的怨女,她從前灑脫慣了,圈子里摸爬滾打也沒想著要找一個人陪伴余生,如今沾染病名為厲灼的癥狀,明明快刀斬亂麻,卻遲遲不見得痊愈。
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遺忘掉這個人。
說著時間是最好的解藥,可究竟又要多久。
窗外大雨滂沱,沖刷不掉寧瑤心里的煩躁。這一晚,她躺在床邊的地毯上,對未來惶然無所判斷,直至天光朦朧,都未再入睡。
清晨六點,助理過來敲門,寧瑤從沉浮思緒里醒神,撐著墻站起,開門時對上外頭化妝師的臉,禮貌打了個招呼。
對方拖著工具箱子,驚訝挑眉:“寧老師,沒睡好嗎?黑眼圈很嚴重啊?!?
寧瑤笑得勉強:“麻煩幫我多上點遮瑕。”
化妝師應了,打開工具箱盡心盡責,力求妙手回春。
幸好寧小花天生麗質,底妝妥帖的前提下,鏡中依舊是原先那位妖艷的大美人。
紅唇飽滿,眼尾上挑,長發卷成自然弧度,散在腰間,配上波西米亞民族風的曳地連衣裙,美到令人挪不開眼。
裴沁宜過來接她時,破天荒肯定了她的裝扮,須臾又在商務車上叮囑:“先錄一個采訪,稿子審過,都是尋常問題,你背好答案,別給我胡說八道,聽見沒?”
寧瑤接過資料慢吞吞地看,一邊猛灌了兩杯黑咖啡續命。
不折騰的時候她永遠是最敬業的,半個小時的車程已經把所有的內容融會貫通,等到錄制正式開始,她笑容得體地應對,現場氣氛相當融洽。
唯獨有一道題,她遲疑了。
主持人重復:“寧老師經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嗎?”
標準回答應該是沒有,可關鍵時刻,寧瑤不由自主想起生日那晚,他聽她撒謊時眼里掩不住的失望。她垂下眼睫,冒著被裴沁宜怒噴的風險,選擇遵從事實:“有?!?
主持人興致來了,為了收視率當即追問:“還在一塊嗎?”
寧瑤笑笑:“目前單身?!?
主持人:“如果有下一段戀愛,希望對象是什么類型的男孩子?”
盡管寧瑤對之后的感情毫無興趣,不過認真想想,她覺得理論上還是駕馭傻白甜來得好一些,坦誠道:“小奶狗。”
就這么簡短兩句話,已然讓臺下的經紀人火冒三丈,好不容易捱到錄制結束,裴沁宜咬牙切齒地踩著高跟鞋過去。
眼看又要發作。
寧瑤抬眸,平靜道:“裴姐,就今天,讓我緩一口氣行嗎?拜托了。”
她沒有多余的表情,語調也很淡漠,可裴沁宜莫名感受到這姑娘眼里的絕望悲傷,她張了張口,硬生生壓下數落。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車。
寧瑤開始看公益拍賣的約會行程,挺簡短的一頁紙,她掃一眼,眉頭擰起來:“去電影院?”
裴沁宜囑托司機目的地,轉過頭來同她說話:“競拍者劃掉了大部分的約會安排,只留了這個。我們包了場次,屆時蓁蓁會跟著進去,還有兩位公益組織的男性工作人員,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寧瑤嗯了聲,又看了遍,好奇:“燭光晚餐他也不要么?”
裴沁宜同樣不太理解這位豪擲三百萬的粉絲在想什么,聳了聳肩:“團隊和他提前溝通過,他說他很忙,只能抽出兩三個鐘頭。”
寧瑤:“……”
牛逼,大佬就是這么任性。
事實證明,這位不但視金錢為糞土,還相當沒有時間觀念。一點三十的電影,片頭放完,隔壁的座位依舊空空蕩蕩,隨行的工作人員們為了競拍者能享受良好的約會體驗特地坐在最后一排。
結果這位并不珍惜和女神親密接觸的機會,片中男女主已經相遇在街頭一眼萬年,他才毫無誠意地姍姍來遲。
光線昏暗,門扉短暫拉開,未能看得清來人的面容,再度合攏。
寧瑤只來得及辨別出身形,清瘦頎長,穿著白衣黑褲,裝扮有幾分熟悉。她抓著扶手坐直身,不知怎么,心跳有點快。
那人一步步走上過道的臺階,坐到她邊上。
大熒幕上柔和的光落在他冷峻的側顏上,勾勒出完美輪廓,鼻梁高挺,下頷尖尖,和她前一晚夢到的男人一模一樣。
他沒有說話,只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手不動聲色探過來,捏住她的指尖。
寧瑤怔了一下,各種荒謬的情緒交織在一塊,忘了反應。她想過未來某天重逢的可能性,也許在街頭,也許在醫院,但絕不會在這人為重金砸出來的競拍約會里。
她深吸了口氣,強行挪開目光,手開始往回縮,“你現在什么意思?”
厲灼纏得更緊了些,同她一點點十指相扣,掩蓋在扶手下,淡聲:“別掙扎,你助理在看?!?
半刻,手機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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