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掌中嬌(一)-《容我放肆一下》
第(2/3)頁
少年似是厭了這些光明正大打量的視線,眉間蹙起,揚鞭揮下馬背的剎那,身后夜空里大片煙火炸開光暈,他拉著韁繩,速度不減,卻懶懶散散回眸看了眼天邊。
東風夜放花千樹,他這一回眸,便把整條長安街上所有姑娘的心都給牽走了。
荊羨亦不能例外,怔怔地掀開面具,遠遠往他背影眺去。
只是她未曾料到,在欣賞別人美貌的同時,自己不經意露出的容顏竟也惹得一群宵小之徒垂涎不已,甚至將她列為了囊中之物。
說不清是何時起,荊羨開始察覺有人在跟著她,甚至不是偷偷摸摸,夾雜著令人作嘔的怪笑,堂而皇之地尾隨。
她快,他們就快。
她慢,他們也不著急。
頗有幾分享受追捕獵物的閑情逸致。
荊羨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嬌嬌女,未曾見過這等厚顏無恥的行徑,不由得心驚肉跳,瞥見幽暗小巷,慌不擇路地拐入逃跑。
地痞們蜂擁而上,不懷好意地追趕:“別怕呀,還沒許人吧?讓哥哥們來疼疼你。”
荊羨嚇得眼眸通紅,強忍著淚意,懊惱自己不該甩開稚羽他們。可這會兒后悔也來不及了,平時出門大多用轎攆,跑了小半柱.香.功夫,她的體力幾乎達到極限。
眼瞅著要被追上。
她忽而瞥見盡頭處有座院落,粗壯的樹干卡著墻,最上邊的細枝掛著一盞幽幽的昏黃燈籠,這個節骨眼出現,仿若救苦救難的菩薩顯靈。
荊羨沒能找到門扉,危機之下顧不得禮儀,抱著樹胡亂往上爬。幸而幼年時有過一段刁蠻任性的時日,她對這門絕技算不得陌生,絕境里爆發,沒兩下就爬到了頂端。
下一瞬,那幫人也趕到,卷高袖口要上來抓她。
荊羨扶著枝丫剛站穩,見狀心下駭然,重心不穩朝后滑去。
半空中墜落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尖叫著揮舞手臂,倉皇地墊著后腦勺,以為要遭遇重擊,萬萬沒料到還有一線生機。
自然,并不存在落入懷抱這樣話本里的香艷故事,她跌入了……
一座荷花池中。
深冬的水凍得夠嗆,繡鞋下踩著爛淤泥,她抓著凋零的荷葉根莖妄圖站起,卻怎么都不得法,反倒扯得那些植葉散了一池。
嗆了一大口冰水后,她氣若游絲地喊了聲救命,逐漸沉入水底。
生命流逝的彌留之際,聽覺卻格外敏銳。隔著月色沐浴的池面,她模糊看到有身影走近,被人捏著后脖頸從池子里提出時,聽到了一聲不耐的嘖。
她縮在地上,上下牙齒因為冷顫不停打架,濕漉漉的長發黏在臉上,怎么一個狼狽了得。
少年微微俯下身,屈尊降貴地解開被水濺濕的黑色大氅披到她身上,或許也不該用披,丟字更恰當一些。
他分明是嫌棄臟了。
只是此刻荊羨分辨不出來,久違的溫暖讓她用力抓著這件外衫,瞇起眼辨別救命恩人的模樣。
像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方才亂她心扉的漂亮面龐再度呈現,月光朦朧覆于他眉宇間,那份陰沉到骨子里的氣質削弱了些,竟有幾分溫柔的假象。
須臾,墻頭立了幾人,叫囂起來:“這位公子,我家小妾跑你院了,你可莫要趁人之危。”
荊羨扯住他的袖子,委屈道:“我不是……”
“行了。”少年懶得聽,敷衍地打斷,慢條斯理抽回手,喊一聲:“丁卯。”
陰影里竄出影衛:“屬下在。”
“速戰速決。”他接過旁人遞來的手帕,擦拭著被臟水碰到的袖口,瞅一眼那位辨別不出容貌的少女,意興闌珊地挪開目光,下頷揚了揚:“你們瞧著辦。”
這段前塵往事被美化了許多,在剛及笄的天真小姑娘眼中,無疑是英雄救美的絕佳寫照。
荊羨自此再沒遺忘過他,春心陷落誰人知,一干上門求親的公子哥全被她刻意找理由纏著父親擋了回去。
更甚者,她私底下膽大包天地派了心腹出去打探他的身份,無奈均如石沉大海渺無音信。她恍然如魔怔,憑著他大氅上的味道,去香坊調至了類似的熏香,日夜點著不肯斷。
惟有第二年開春的民間瓊林宴,茫茫人海里,她才又見到了他。
少年似是路過,破天荒起了點興致,一手執著碧玉酒壺一手作圖,那時她作尋常人打扮,失了錦夜華服蒙著面紗,不過就是滄海一粟,淹沒在大片如花少女中,毫不起眼。
宴后她打發稚羽去買那幅畫,他半倚著桃花樹,面無表情地聽丫鬟竭力訴求,后來大約實在被纏得煩了,斜斜撇過頭看了不遠處的她一眼,寬袖一揚,畫軸就不偏不倚落在了她懷中。
這畫,如今隨著她進了宮,壓在沉沉箱子的最底處。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宁南县|
连平县|
凌源市|
西安市|
大理市|
泗阳县|
阿拉善右旗|
安泽县|
正镶白旗|
岳阳县|
墨脱县|
宣恩县|
静乐县|
潜山县|
古丈县|
玉山县|
会泽县|
汉寿县|
青神县|
金乡县|
浑源县|
十堰市|
吉水县|
汉源县|
陵水|
宁城县|
紫阳县|
牡丹江市|
会宁县|
博野县|
双鸭山市|
乌拉特中旗|
永平县|
荆州市|
遂昌县|
托克逊县|
临城县|
乌海市|
海淀区|
岚皋县|
尉犁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