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驚喜-《容我放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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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可以趁此機會提一些要求,善于利用人心這一點,永遠是無往不利的武器。
可對上她如驚弓之鳥一般的視線,他暫時壓下了那些卑鄙的想法,只目送著她離開,直到那道纖細身影快要消失在樹影后,才往前跟兩步:“荊羨?!?
她回過頭,側臉對著他。
容淮平靜道:“我明天去瑞士,可能要半個月?!?
荊羨睫毛輕顫,緩緩抬眼。
他漆黑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強烈情緒,像是長久的等待之后再難壓抑,又像是不顧一切要沖破牢籠。最終,眼尾猩紅褪去,只留下模棱兩可的話語——
“半個月,夠了沒?”
話落,他也沒等她的回答,只重新回到車上,玻璃窗落下一半,淡淡:“云離的事情,趁早忘記?!?
隨即調轉車頭離開。
荊羨愣了兩秒,也不知道他倆之間,誰更像逃兵一些。
接下來的一周。
她破天荒請了病假,關在房間里,連下樓用餐都不愿意,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內解決。
她從未這樣邋遢過。
困了就睡,醒了就對著近在咫尺的紙箱發呆。這玩意拿回來有陣子了,她天天盯著,就是沒勇氣打開。
家里沒有能束縛她的人,荊羨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混日子,直到駱亦白給她打電話,說荊焱在機場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身體沒什么大礙,但要住院觀察一陣。
荊羨這才如夢初醒,要了地址,匆匆趕去。
這家私人醫院,她從前也住過,就是高三肺炎發燒那回。她對這里的印象并不算好,甚至有些陰影。她記得每一次走道響起腳步聲時,她都會期待少年的出現。
然而事實總叫她難堪,失望成了絕望,最后演變成無數夜里的淚水。即便如今真相大白,當時失魂落魄的心碎滋味依舊如影隨形。
荊羨掐了下手心,強逼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荊焱的病房在最里頭那間。
她進門,就見到男人坐在床上回郵件,助理站一邊匯報工作,童茹玥坐在沙發上,正慢條斯理地替他削蘋果。
荊羨瞬間覺得自己多余,打量一圈,發現他沒什么皮外傷,膚色白皙,眉眼冷冽,精氣神比她都好。
反倒是荊焱盯著雙胞胎妹妹的黑眼圈,“你沒睡覺?”
荊羨絕無可能同他說容淮的事,只應付幾句。只是她的狀態確實很糟糕,昨晚又噩夢連連整夜失眠,坐了沒幾分鐘,就困得不行。
怕被哥哥瞧出蹊蹺,她假借公司名頭告辭。
荊焱也沒攔著,讓童茹玥送她。
“不用,讓嫂子陪你吧?!鼻G羨拒絕,整理了下裙擺,很快走至外邊,反手關上門。
這一層是vip特區,一共就三間病房,**性極佳。
來時靜謐無聲,這會兒荊羨等電梯時,沿著走道的這一間卻傳來激烈爭吵,聽聲音像是父女。
空蕩回廊里,女孩的嗓音高亢而尖銳:“我用不著你管,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以后我們還會念同一所大學!”
“老子怎么生了你這么個蠢東西!”男人氣急,顧不得場合:“那小混混能考什么大學?人家就跟你玩玩,你一個千金大小姐,上趕著倒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女孩歇斯底里:“行啊,那你跟我斷絕父女關系,這樣就不會丟你的臉!”
電梯門開,巴掌聲瞬間響起。
荊羨覺得這劇情挺雷同,無非是當年荊焱代替了那位父親的角色,她摁著開門鍵,有些無奈地笑笑。
正欲下樓,又傳來男人的一聲長嘆:
“你不要一時頭腦發熱……”
門再度合上,后半句話聽不清了。
荊羨怔住,她看著光可鑒人的轎廂,上頭映出來的姑娘神思恍惚。她走上前一步,面對面盯著里頭的自己,重復了遍男人的話:“一時頭腦發熱?”
她的眉頭愈擰愈緊,大腦中的記憶碎片翻飛,似乎有什么過往的細節,被她遺忘在了深處。
可是想不起來。
荊羨糾結許久,放棄了。
回家后,她抱著那只毛茸茸的胖兔子,在飄窗上看了會兒書,沒一會,眼皮變得沉重,她沒抵抗,跟著睡意陷入到黑暗中。
大概是偶然遇見那對父女的緣由。
夢里,她又回到了高三最不愿面對的時刻。
那時她剛住院,知道容淮不告而別后,整個人都很煩躁。
她每一秒都想從這個牢籠似的病房里逃出去,拔過針管,摔過飯盒,甚至對著無辜的醫護人員發火。
荊焱每日放學都來,晚上也不回家,就睡在隔壁小套房的看護間。得知她苦吞早戀惡果咎由自取后,就不怎么同她說話,只冷眼瞧著她耍性子。
她撥過無數電話無果后,精神逐漸崩潰。
有一天周末,荊焱沒出現,她抽了五管血,肺炎帶來的咳嗽和熱度叫她苦不堪言?;秀遍g,樓道有腳步由遠及近,繼而停在病房口。
遲遲未有動靜。
她燒得迷迷糊糊,側身躺著,蜷成一團,卻還是滿懷希冀地盯著那道門,低念著容淮的名字。
可惜奇跡并未出現。
荊焱冷著臉步入,向來從容不迫的十九中校草像是被誰氣得不輕,咬牙切齒:“自甘墮落也有個度,你以為自己在演苦情戲?”
荊羨正憋著火,強忍著不適坐起來,“關你屁事?”
荊焱嗤笑:“你以為是愛情?很高尚很偉大對不對?!彼ブ募绨?,冷聲:“你知道他家里的情況嗎?一個下三濫的窮小子,飯都吃不飽,你能跟他走多遠?”
荊羨渾身發抖,她讓他住口,可他卻不肯放過她。
“你房間的鮮花是空運的,吃的東西專門有廚師為你烹調。度假的酒店每天花五位數,隨口說一句好看的裙子能抵普通人家一年生活費。”
“我現在問你,你能放下這一切去跟姓容的小子住危房,吃泡面嗎?”
“荊羨,麻煩你成熟點。”
“你根本沒考慮過未來,你就是一時腦熱?!?
荊羨沒料到她惜字如金的哥哥會用這樣的長篇大論來羞辱她的感情。她其實早考慮過這些,也有一萬種理由去反駁他。
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從未出現過,這殘忍的現實,直接消融了她辯解的**。
“隨便你怎么說?!彼嫔险眍^,躲入自己的世界。
隔著被子,那病房外的腳步聲仿佛逐漸遠去。
墻上時針嘀嗒嘀嗒。
先是固定頻率,而后逐漸加速,一圈圈瘋狂轉動,快到看不清影子。
荊羨被吵得心煩意亂,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
身子很輕盈,高燒不知何時遠去,視野也比往日清晰。她有些詫異地低頭,腳上是三點五寸的高跟鞋,走兩步,招待所的木質地板嘎吱作響。
說來奇怪,她并不慌張,好像早知道這是八年后的某一天。
角落里有個頎長的身形,蟄伏在黑暗里,瞧不清面容。她有些忐忑,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良久,屋外的狂風暴雨竄入,周遭景物開始模糊,時空扭曲,色彩抽離,預示著這場夢的終結。
她終于聽到了他的聲音:“你的喜歡,只是一時腦熱嗎?”
……
荊羨猛然驚醒。
丑兔子已經從飄窗滾落,她急促地呼吸,分不清是激動亦或是驚駭。
但她沒有時間再浪費。
荊羨拿過車鑰匙,重回了私人醫院。她連睡衣都沒換掉,頂著諸多打探的眼光,在走道上狂奔。
病房的門緊閉,有談論公事的聲響,夾著混雜的音頻,像是在開什么遠程會議。
她不管不顧,粗魯地拍門:“荊焱!”
里頭安靜些許,繼而是男人無奈的嗓:“先散會?!?
須臾,西裝革履的精英們魚貫而出,路過她時,都是一愣,隨即尷尬地打個招呼,裝作若無無事的模樣,前后離去。
荊羨直接沖進去,合上他的筆電,“我有事問你?!?
荊焱面色不虞,強壓著不快,淡聲:“我以為你26了,不會那么沒分寸?!?
荊羨深吸了口氣:“他來過,對嗎?”
荊焱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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