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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水霧氤氳，蒸汽繚繞，溫差和濕度讓淋浴房的磨砂玻璃愈加模糊不清，外頭望去，只能隱約見到一對交纏的身影。

    深灰色瓷磚早已潮濕，頂上的花灑未曾斷過，散開無數(shù)細密水珠，似無形的網(wǎng)，將人籠罩。

    荊羨背抵著墻壁，渾身濕透，手腕被禁錮，高高置于頭頂。這折辱一般的姿勢叫她不得不反弓起身子，腰椎顫顫巍巍，緊繃到了極點。

    像是被迫臣服的畫面，亦帶著男人濃烈馴服的意圖。

    荊羨一直知道這人陰暗乖戾，只是沒料到，八年之后，在他刻意偽裝的淡漠清冷皮囊下，骨子里的偏執(zhí)比起從前，竟然不遑多讓。

    她根本沒休息好，再加上劇烈掙扎許久，如今已經(jīng)淪為強弩之末，無論是言語反擊亦或是眼神威脅，都沒了氣勢。

    不想淪為走投無路的可憐蟲，卻又找不到出口，荊羨心里氣極，干脆撇開眼去。

    可他就是不讓她好過。

    男人長期玩格斗，指腹上有薄繭，蹂.躪著她脖頸處的敏感皮膚，粗糲感混著疼痛和奇怪的麻癢，叫她忍不住咬住了唇。

    這副模樣落在容淮眼里，沒能博得半點同情。

    他看著小姑娘不自覺流露出的楚楚可憐，難免想到幾個鐘頭之前，她是不是用著同樣的神情，在另一個男人的強勢下潰不成軍。

    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

    荊羨幾乎立馬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楚，感覺那一處的皮都快被蹭掉了。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哪里吃得了苦，她瞪著他，語調(diào)惱怒：“你是不是變態(tài)？你弄疼我了！”

    容淮暫時止住，一手撥開她臉頰邊的濕發(fā)，俯身貼近：“晚上做了什么？”

    聲音很輕，夾著親昵，噙著笑，笑意卻不及眼底。

    荊羨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目光，愈發(fā)感覺這人怕是瘋魔了，她不想激怒他，遲疑半晌，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去滟瀾山采風拍照。”

    他垂眸，指尖在她鎖骨上游移摩挲，像是漫不經(jīng)心：“拍了一天一夜？”

    脆弱的感官神經(jīng)讓荊羨有些顫栗，淋噴頭不斷涌出的熱水更是火上澆油，她努力控制自己，讓聲音聽上去正常些：“有什么問題？我去哪里不需要跟你匯報吧。”

    “你確定？”容淮輕笑了聲，良久抬手關(guān)掉龍頭。

    下一秒，他單手抬高她的下頷，盯著那怎么都弄不掉的曖昧紅痕上，壓上前，唇齒覆蓋到邊上的肌膚，輕輕咬了口。

    須臾，愈來愈用力。

    頸部皮膚本就纖薄，哪里架得住他那樣，簡直跟個吸血鬼似的，妄圖將獠牙刺入，獲得少女的新鮮血液。

    這哪里是傳說中臉紅心跳的種草莓。

    簡直堪比酷刑。

    荊羨快忍不住淚，喊了他的名字，叫他停手。

    半晌，容淮抬頭，濃密長睫被水沾濕，他慢吞吞眨了下眼，那蜿蜒水跡就沿著鼻梁落下，被他抿進唇里。

    他不說話，漆黑的眼盯著兩處紅痕，一邊鮮艷欲滴，一邊形狀模糊。

    像是在比對。

    荊羨：“……”

    男人面無表情的樣子，更病態(tài)，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良久，才勾了勾唇。

    荊羨也不知道他得出了什么滿意的結(jié)論。

    她只是覺得光火，還有無助，這兩日精力耗盡，身心俱疲，眼下還被這個人非法入侵堵在浴室。

    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你真挺幼稚的。”她壓著火，逼自己同他對視：“我同誰出去，做了什么，或者夜不歸宿，那都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資格干涉。”

    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氣最后一遍發(fā)泄完。

    荊羨冷著臉：“都過去那么久了，你還沒放下？”

    空蕩封閉的浴室，這句話像是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伴著回音，無限循環(huán)。

    都過去那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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