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修羅場-《容我放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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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羨都不知道該用什么形容詞來描述此刻的心情。
本來是特別美好的一個周末,她畫了全妝,換了新的高跟鞋,甚至連包包都精心搭配過,就為了好好感受一段關于歐神的心靈之旅。
三十多幅照片,她可以花一個上午細細品味,末了還能把自己影像出現過的那一幅買下作紀念品收藏。
可以說全過程流程她都設想好了,結果臨門差一腳,最關鍵的一環居然掉鏈子。
荊羨在那個空白位置杵了半天,實在不甘心:“冒昧問一句,成交的客戶……”
她想問對方的具體信息,話說一半察覺到自己的唐突,硬生生改口:“我是真的喜歡orino的鐘樓白鴿,請問那位先生或者女士還在這里嗎?”
“已經離開了。”工作人員謹慎避開荊大小姐挖的性別坑,禮貌道:“您可以再瞧瞧其他的。”
荊羨:“……”
是男是女都無法得知,茫茫人海,何處找尋。
荊羨搖搖頭回到展廳入口,她也不愿糾結太久,畢竟是歐神的專展,上一回有幸參加都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時間寶貴,美術館一點之后便要為下月的倫敦拍賣會造勢,這場攝影展只持續到中午。
室內禁止拍攝錄影,她只能選擇用眼睛代替鏡頭記錄。慢悠悠欣賞完第一橫排,她在拐角處的作品前駐足。
眼前是相當具有沖擊力的畫面,大雨初晴后的向日葵花田,金色花瓣沾染水珠,勃勃生氣躍然于紙面。
她幾乎沉浸在這撲面而來的蓬勃朝氣里,直到耳邊有細細的嗓音傳來——
“真漂亮。”
荊羨扭頭,看到一對母女。
說話的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面色蠟黃,坐在輪椅上,露出的手背上有透明的留置針。衣著樸素的母親扶著椅背站在女兒身后,眼眶微紅滿臉憔悴。
荊羨視線下移,明顯能看到小女孩高高隆起的病態肚子,與纖瘦四肢完全不符。
再看寬大毛衣領口里頭,一截病號服的藍白色澤。
荊羨意識到對方應該是得了重病,心生憐憫,不由蹲下身去軟著嗓子:“你覺得哪里漂亮?”
小女孩眨了眨眼:“它們都開得很好看,而且會永遠那么好看。”
荊羨同她對視,溫柔地笑了笑:“你也和它們一樣好看,如果你好好吃藥乖乖聽醫生的話,就會變得更好看。”
小女孩沉默,過了良久垂下腦袋:“可我已經沒辦法再開花了。”
聞言荊羨喉嚨酸澀,一時竟不知如何安慰。
輪椅后早生華發的母親背過身去,抹了把眼淚,調整好情緒后她才輕輕開口:“抱歉,影響姑娘你看展的心情了。”
荊羨連忙道:“沒有,怎么會。”
中年女人笑了笑,推著輪椅緩緩走開。
荊羨盯著她們的背影,沒再唐突打擾,臨走前,她買下了兩幅特別心儀的作品。
工作人員請她簽完字后,又問了一遍:“您這邊確認是要將《希望》轉贈給那邊場館里的客人對嗎?”
荊羨點頭:“嗯,不必說是我送的。”
“我們絕對保密。”工作人員恭敬遞回黑卡,“那您的《阿波利斯宮殿》因為框架重裱,需要等待一周,請留下聯系方式和地址,屆時我們會提早和您約定送貨時間。”
荊羨寫完曉風和月的公寓門牌號,又望了眼那對母女,而后步出美術館。
外頭晴空當日,她的心情卻不復來時那般璀璨。
她沒經歷過身邊親人生老病死,沒法真正意義上去體會這種深入骨髓之痛。
荊羨想了一路,回家午睡時,迷迷糊糊又夢到了高三那年的暴雨夜。
漆黑陰暗的房間,最多不過四個平方,少年面無表情坐在窗前,原本就不牢靠的玻璃早就岌岌可危,被狂風一吹,小塊往下落,部分擦過他的臉頰頸側,劃開血痕。
荊羨和走廊上精致套裝的女人擦肩而過,后者當著她的面,淬一口:“小畜生,捂不熱。”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么,茫茫然進門,剛靠近就被他用力拽住手腕。
他從未用那樣一種眼神看過她,帶著陌生和寒意,甚至還有些許遷怒的憎惡。
“你為什么多管閑事?”他說。
荊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什么,只是愈加疼痛的腕骨讓她忍不住抽泣。
少年最終收手,目光陰鷙地在她臉上掃了一圈,冷笑一聲,推門而去。
那一夜,她在樓下惶惶不安,伴著雷聲轟鳴,嘗到人生中頭一回的心碎滋味。
當然,接下來還有頭一回高燒,頭一回住院,頭一回被遣送出國的重重驚喜在等待著她。
夢境里,荊羨走馬觀花一般看完虐心全程,醒來后,她睜眼望著天花板,心里倒不怎么難過,只莫名浮現一個念頭……
好像那天就是他爸去世的日子。
荊羨嘆口氣,她這一天的心因為那對母女的關系,變得格外柔軟,往常夢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總要diss一通,今日暫且作罷。
***
周末兩日,荊羨并未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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