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到后來,小桃子在枝頭顫巍巍,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能無力地抓著大樹的枝丫。 枝頭的桃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如此循環(huán)往復,最后醉成了一汪甜蜜的桃花酒。 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是怎樣被抱著離開了溫泉,又是怎樣被哄著入睡的,只記得自己像是一瓣兒的花瓣,被風吹得幾度飄零,沉沉又浮浮。 依稀間,她還惦記著要找五皇子試藥的事情,似乎是抓著他的袖子說了些什么,惹來他吻了又吻她的眉心。 仿佛有人在嘆息,“謝謝你,乖乖。” 又有人在她的耳邊落下了細碎的吻,終于才讓小姑娘撒開了手,沉沉地睡了過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還有點兒恍恍惚惚,看著蘭桂殿上面講究的裝飾,依稀間,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呢。 仿佛半夢半醒間,似有人哄著她起來吃東西,結(jié)果她不耐煩地嘟囔了一聲,又睡了過去,此時一看天色,果然飯點都已經(jīng)過了。 她從床上爬起來,這還沒下床呢,就覺得有點兒腿軟。 雙腿軟綿綿的,有點兒使不上勁兒,腰肢也是疼的。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一截袖子,往里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腰上有一圈青青紫紫的痕跡——當然不是被掐的,而是被細細碎碎地吻過的痕跡。 還不止是腰肢,還有可憐的兩只小桃子。 只是看了一眼,她就連忙放了下來,臉上和火燒屁股一樣的,果然今天早上的事,是不是在做夢。 甚至因為這些痕跡,她意識地就想起了他那時候的神情—— 青年白發(fā)披散,眼角泛紅,眼神專注又熾熱,像是深邃的海洋,將她吞沒。明明生得那樣俊美又妖異,不像是人間客,偏偏做著最為下流的事情的時候,眼神像是要吃掉她,動作卻還要冷靜自持得像個謫仙人,慢條斯理地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再優(yōu)雅地做些禽獸之事。 雖然還沒有真的把桃子吃掉,卻也是將小桃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嘗了個遍。 至于小桃子是什么體驗…… 她紅著臉想了一會兒,都說食色性也,和男朋友快快樂樂做快樂的事,好像感覺還不錯? 就是……有點過于腿軟了。 她一低頭,就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換好了一身衣服,新衣服是桃色的宮紗,十分漂亮合身,顏色活潑也襯她的膚色。 一看就是他帶她回來的時候給她換的。 姜小圓一抬起頭,就看見了那個穿著黑衣的漂亮青年正在屏風后,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了。 窗外還有著未曾化盡的雪,卻已有桃花偏偏落下,看上去粉的、白的相映成趣,美不勝收,青年在其中像是一幅畫的主角似的。 空氣當中飄蕩著一股好聞的姜茶的味道,那雙手修長、骨節(jié)分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感。 但她的眼神在觸碰到那只漂亮至極的手的時候,忍不住耳朵根都紅起來了。 這個人現(xiàn)在這一副風清月明的高潔姿態(tài),誰又知道他之前又是如何的禽獸不如呢? 只不過這位禽獸不如的陛下,仿佛是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視線和躲躲閃閃不肯露面的樣子,青年不動聲色地抬抬手,示意張德義將煮好的姜茶送了進來。 張德義掀開了簾子,殷勤地提進來了一個食盒,除了他煮的茶,還有剛剛做好的熱氣騰騰的芡實粥,并幾道她愛吃的菜和糕點。 “陛下說姜茶驅(qū)寒,之前在溫泉池邊,怕姑娘著涼了。” 這一說溫泉池邊,小姑娘又臊得慌了。 她也不躲了,終于肯從屏風后面探出了一個腦袋來,磨磨蹭蹭地過來和他一起用膳了。 吃完了飯,她便也顧不上其他,便急忙將五皇子的事與他說了。 卻見他含著笑意一直注視著她,等到她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腦袋上揉了揉, “乖乖在夢里都告訴我了,我已經(jīng)把人找到,送到太醫(yī)處去了?!? 姜小圓瞪圓了眼睛,她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想問他都知道徐太醫(yī)他們研制出來強效藥的事了么? 就看見了白發(fā)的青年笑了起來,“想去看看么?” 姜小圓點了點頭,但是這一次她才剛剛準備去推輪椅,就見到了青年扶著案幾,有些困難地站了起來。 然而雙腿十來年都沒有走過路,能夠好起來都只能說是神跡,怎么可能一時半會兒馬上站起來呢? 所以青年的身體搖晃了兩下,才將將站穩(wěn)了,小姑娘就瞪圓了眼睛,急忙慌地跑過來扶著他坐了下來。 想起了什么似的。 “且等等?!? 她連忙轉(zhuǎn)頭叫張德義,“張公公,你可有空幫我做個東西?” 張德義一愣,就見她隨手從陛下的桌子上抽出來了一張紙,在圖紙上畫了幾個木質(zhì)欄桿似的東西出來。 “這是何物?” 是青年的聲音。 姜小圓頭也不抬,明明是個包子臉,卻要學著徐院判的語氣,聽起來很有些大夫的派頭,“走路不能心急,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工具,就算是想要走路,也要慢慢來?!? 暴君秋現(xiàn)在從生理意義上來說是可以站起來了,但是一個長期坐輪椅的人,一下子站起來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就像是有些人因病躺在床上久了,下地都不會走路了,還需要經(jīng)歷一段時間的復健的。 所以姜小圓就仿照現(xiàn)代記憶當中的那些復健的器材,一模一樣地畫了下來。 交給了陳秋看過了,便讓張德義拿下去送到了溫泉別苑里面的工匠們那里去。 做完了這些,小姑娘才松了一口氣,推著青年朝著太醫(yī)處走去。 永嘉帝當年將已經(jīng)瘋掉了的五皇子封為了安王,在陳秋登基后,就一直被關(guān)在安王府上,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得神志不清了。 因為紅鳩是被勾起了無限的殺戮欲,所以安王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攻擊性很強,一看不住就會亂殺人的瘋子。 所以安王被帶來的時候,是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披頭散發(fā)的,他的臉上還有血污,據(jù)說是那天狂性大發(fā),差點咬掉自己侍女手,要不是重光帝正好派人去帶他來的話,恐怕那個侍女已經(jīng)被活生生咬死了。 安王的面頰上,也有那標志性的紅鳩花紋,只是比起暴君秋病發(fā)時候那種詭譎的漂亮,他看上去要猙獰得多,活像是鮮血一般。 圓圓睡著之后,他就派人將安王帶了過來,就在剛剛,安王已經(jīng)被喂了安神的藥,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安撫了不少,安靜地縮在太醫(yī)院的角落里,用警覺又兇狠的視線盯著所有人。 只不過,他的情緒在看到了那個青年之后,又激動了起來,仿佛連安神的藥都不能夠讓他平靜下來了,他赤紅著眼睛朝著青年咆哮。 青年卻也只是平淡無波地看著他,姜小圓被那個形容狼狽的安王吼得忍不住往后躲了躲,青年遲疑了一瞬,安撫性地拍了拍小姑娘手背,把她拉到了身后。 徐院判那邊的藥已經(jīng)煎好了,敲了敲門,送了進來。 也不知道為什么,青年直直地盯著安王出神了好一會兒,一直到了身后的小姑娘動了動,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了似的,抬了抬手,“試藥吧?!? 他看著侍衛(wèi)們壓著安王又灌下了一碗藥,漂亮的丹鳳眼里面始終平淡無波。 不僅僅是姜小圓,整個太醫(yī)處的太醫(yī)們都聚在了這個小小的房間外頭,屏氣凝神,目光都盯著里面安王的反應,不肯放過一絲一毫。 這不僅僅是大家最后的希望了,也是所有人幾個月來的心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