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殷殷算計為哪般(下)-《仙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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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谷愣住。
隨即面色沉下,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方法?”
要是能這么做,他早就做了。
哪里還用得著王則建議?
“你是要讓我冒著觸犯門規的風險,迫害同門?”
王則面不改色,道:“非也!王則并非妄人,自然不會讓公子牽扯此中因果。”
“那你方才這話,究竟何意?”
祁正谷雖然對王則提出要直接對付陸鏡生的這種魯莽說法,心有不快,但他知道王則不是蠢人。
不會不知道浮鼎宗門規的限制。
既然王則還是這么說了,應該也有解釋。
于是勉強耐住心思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王則也不含糊,回答道:“若無王則,此事自不可行,難免牽扯公子因果。然今日有王則在此,此事自然不同。”
“畢竟也沒人規定陸鏡生早死,就一定要與公子有所牽扯不是。”
祁正谷聽不太明白,微微皺眉,“此話何解?”
“若是有一個與公子無關的人,取了陸鏡生性命,那么此事自然也就不會與公子有什么牽扯了。”
王則若有所指道:“譬如,有一名一心求道,卻因根基受損,筑基無望的修士。僥幸從赤霞觀仙師祁正谷手中,得到了一枚足以恢復他身體的寶丹。恰在這時,此人意外知悉陸鏡生手中有筑基道書存在。多年未得筑基機緣,如今卻有根基補全寶丹在身,前路大是不同。這人回憶過往,感嘆仙路唯艱,須得把握機緣,便自生出謀財害命的大膽心思……”
“此人因煉得一手旁門劍氣,手段不俗,僥幸暗害了陸鏡生,下得山去。可惜一路倉皇,不小心將從陸鏡生身上所得的寶貨遺落不少,其中便有陸鏡生所留赤霞法印。”
“恰好也在這時,赤霞觀弟子祁正谷門下仆從,下山辦事,意外拾得這一枚赤霞法印,帶回山來,交于了祁正谷……”
王則剛開始解釋的時候,祁正谷還有些不解。
隨著王則娓娓道來,他一雙眸子卻愈發明亮了起來。
如此一來,陸鏡生確實是隨他心意早早死了,赤霞法印也入了他手,這里頭還與他沒有半分因果牽扯。
畢竟這殺人者,與他可是毫無關系。
只是很快,他就想到了這里頭的關鍵處。
那就是殺人者。
王則這一番話,雖沒有提到殺人者的名字,祁正谷卻不難聽出,王則話中所說的‘殺人者’到底指的是誰。
他有些不解的看著王則道:“你可知道,謀害赤霞觀弟子,是個什么后果?”
王則同樣看著祁正谷,目光平靜,“王則根基已損,年紀也是不小,日后若無機緣,仙途已斷,渾沌螻蟻,早死晚死有何區別?”
“大道爭鋒,仙路自求。”
“……”
祁正谷定定看了王則半晌,方才嘆道:“好一個大道爭鋒,仙路自求。”
“有此一句,你若出身玄門世家,赤霞觀十余名入門弟子座次之中,該當有你一席。”
片刻后,對王則已經十分欣賞的祁正谷道:“此事我應下了,不過如此一來,你哪怕僥幸得活,日后與我卻也不好再相見了,你還有何所求,一并說來,若是合理,我可一一滿足。”
王則干脆道:“殺害陸鏡生之禍首王則,曾得赤霞觀入門弟子祁正谷相召,洗煉金鐵之精。因其盡心盡力,頗得祁正谷欣賞,所獲除祁正谷賜下養體寶丹一枚之外,還得寶貨些許。可嘆此人狼子野心,不知恩重。竟因根基補全,反生出暗害赤霞觀門人之心,殺人害命之后,奪了筑基道書,逃下山去。祁正谷得此消息,一時嘆惋。”
言罷,王則抬頭,灼灼目光看著祁正谷道:“不知公子以為如何?”
……
沒過多久,王則便從祁正谷洞府所在走出。
來到祁正谷洞府之前,王則一身孑然,只有新得道基元炁。
離開的時候,他身上初生先天元炁雖毀,肺腑經絡也是損傷不小。可身上卻多了一瓶‘先天洗脈丹’,以及一件符器。
‘先天洗脈丹’,是給王則修復受損根基的寶丹。
符器,則是一枚玄金劍丸,供王則殺人。
尤其是這劍丸,雖是符器,本身卻頗有幾分不凡,至少就祁正谷所說,以陸鏡生道基修為,不管有何手段,王則只要以自身所修白陽劍氣祭出此枚劍丸,可將其輕易滅殺。
除此之外,這劍丸也算祁正谷給王則的報酬。
不過此二者明面上都是王則替祁正谷洗煉寶材所得獎勵。
很顯然,祁正谷是真的聽信了王則的方案。
只是王則對此卻沒有半分自得。
離開了祁正谷洞府的他,起初還是慢步下山,走出所在洞府所處山峰后,卻是愈走愈急。
而后匆匆回到他埋下道契的地方,把道契挖出,又不做絲毫猶豫的朝著陸鏡生住處而去。
之所以如此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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