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時間,這片夜色下的花園涼亭之中,就只剩下倒酒、喝酒的聲音,以及晚風習習,吹過花叢的窸窣聲。 “對了。” 忽然,阿爾善轉過身來,皺眉看向梅朵拉姆,“我才想起來,前兩天你的丈夫那巴圖來找我,委屈地跟我哭訴你和他結婚三十多年了,可時至如今,你倆還從未同房過哪怕一次,你甚至連手都不愿意給他碰,這是真是假?” “怎么?” 提起此事,梅朵拉姆的臉色頓時一沉,冷冷地看著他,“草原上哪條律法規(guī)定,夫妻之間必須同房?哪條律法規(guī)定,妻子必須給丈夫碰身子?!” “明天,你就能在《草原律法》上看見這兩條新加的規(guī)定。”阿爾善皺眉道。 “那你也能在同一時間,參加你親妹妹的葬禮!”梅朵拉姆聲音冰冷。 “……” 此言一出,阿爾善頓時語塞。 “你們是夫妻。” 半晌,他才看著梅朵拉姆無奈地說道:“38年啊,再過兩個月,就是你倆的又一個結婚紀念日,過了那天,你們就結婚整整39年了,結果你連碰都不給他碰一下,這對那巴圖太不公平了。” “這些年來,我已經主動給他娶了八房小妾,各個都是漂亮絕頂,人間絕色,這還不夠?” 梅朵拉姆偏過頭,不愿去看阿爾善,只是冷聲說道。 “可他從未同意過,這都是你的自作主張。” 阿爾善嘆了口氣,“他喜歡的只有你,從始至終都不曾碰過那八個女人。” “我已經仁至義盡。” 梅朵拉姆俏臉冰冷,“那巴圖想做什么,我從來不管,我跟那巴圖說過很多次,讓那家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完全可以當我這個妻子死了!我該做的都做了,問心無愧!” 說著,她重新看向阿爾善,眼神復雜,“我的身子,這一生只會給一個男人碰,他不碰,那就沒人能碰!” “……” 阿爾善低下頭,避開了自家妹妹的目光。 他眼簾低垂,右手握著珠寶杯盞,大拇指輕輕摩挲著表面鑲嵌的紅色寶石,輕聲道:“梅朵拉姆,下個月,我會和穆家的穆靈蘭舉行大婚儀式,她會成為我的第一位王后,我希望到時候你能來參加。 正如你當年的婚姻,我作為哥哥給予了你祝福一般,我也希望我的婚姻,能得到我妹妹的祝……” “冬!” 阿爾善話未說完,梅朵拉姆就面無表情地拿起桌上酒壺,直接朝他腦袋重重砸去,響聲清脆。 這位北莽可汗的腦袋自然無礙。 不過這銀質酒壺,卻是直接出現(xiàn)了一個深凹的痕跡。 “你最好別給我發(fā)請?zhí)!? 梅朵拉姆冷著一張臉,就此轉身離去,“否則,你的婚禮,會變成那個穆靈蘭的葬禮!” …… …… 黃昏。 火紅色的晚霞高掛天邊,落日余暉灑向天地。 北莽王城之外,某座葡萄園深處,一片紫青葡萄藤架子的旁邊,有位發(fā)絲灰白,垂垂老矣的老婦人躺在搖椅上,身上蓋著張藍色毛毯,閉著眼睛,靜靜地曬著太陽。 她的臉上已經皺紋橫生,眉宇間有著一股溫柔的慈祥,不難看出年輕時定是位美貌無雙的人間絕色。 歲月,從不敗美人。 “嗯?” 忽然,這位老婦似是察覺到了什么,眼睫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眸。 那是一雙依舊清澈的褐色眼童,倒映著一位白衣老人的身影。 “哈……” 老婦看著這位忽然出現(xiàn)的老人,面露溫和笑意,“原來,你也這么老了啊。” “人總會老去。” 白衣老人從邊上搬過一張小凳子,坐在了老婦人的搖椅旁。 “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很難看?” 老婦顫巍巍地抬起右手,先是看了眼猶如老樹皮一般的枯瘦手臂,而后又摸了摸自己早已不再光滑的臉龐,眼神暗然。 “沒有。” 老人輕輕搖頭,而后笑著說道:“還是很美,跟小時候一樣。” “你也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會哄人。” 老婦聽得此言,也不禁面露笑意。 接下來,這對都已垂垂老矣的兄妹再無多言,只是就這么沐浴在黃昏的余輝下,靜靜享受著平靜的美好時光。 直到,夕陽西下,即將徹底消失在草原的地平線處。 “哥,把定容不腐丹給我吧。” 忽然,老婦望著即將消失的夕陽,輕聲說道。 “不再多活兩年?” 老人柔聲問道。 “不了。” 老婦輕輕搖頭,面露微笑,“與其以這副老邁無能的姿態(tài)茍延殘喘,還不如直接死去,至少,還能在死前讓你看看我年輕時的漂亮模樣?” “你在我眼中從未改變。” 老人望著她,神情認真無比,“在我眼中,你永遠都是當年那一個,只會跟在我身后啼哭的小女孩,永遠,永遠。” 老婦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眉眼含笑地望著他。 而老人也徹底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從空間項鏈里取出了一枚朱紅色的丹丸,輕輕送入老婦的口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