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緒方校長看了一眼佐藤副校長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學校里總有這么一類硬派的老教師,他們對平成年代的“寬松教育”看不上眼,認為這是對教育二字的侮辱。(最近日本公布了新年號“令和”,但考慮到書中的時代背景,姑且還是沿用平成這一年號)偏偏那些年輕老師還將其奉若珍寶,實在可笑至極……什么輕松學習?什么減負減壓?你這頭給學生減了壓,他們在那頭就順著桿兒往上爬,騎到老師頭上來了!各個年級都有秩序崩壞的班級,學生自己形成小團體,排擠老師,那些奉行寬松教育方針的年輕老師只能有氣無力地喊“大家安靜一下”,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然而你喊破嗓子也沒人理你,因為你在班里沒有威信了。孩子們都很簡單,誰看著厲害他們幫誰,班上的孩子王看著比老師更有威信,那就跟著他鬧唄,反正本來也不喜歡上課。 佐藤老師帶的課就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因此,他對那類拿淘氣孩子毫無辦法的年輕教師除了不屑,還有鄙夷。老師和學生能成為朋友?不可能!老師就是要壓住學生一頭,就是應該時刻板著臉,嚴肅得讓他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有這樣,這群小兔崽子才會真的把你當回事,上你的課他們才會認真聽。 受昭和年代填鴨式教育的影響,一大部分上了年紀的老教師都是這么個邏輯,因為他們就是那么過來的……在他們眼里,罰站和罰跑圈甚至都算不上體罰,真正的體罰應該是直接抄起戒尺或者什么東西打過去才對。 副校長一直很討厭野比大雄。其實原因不是他考試作弊,而是……他討厭那種標新立異,想著當小團體領導的孩子。而大雄,則具備了成為孩子王的所有條件。 要名氣有名氣,要本事有本事,體能強的無可挑剔……關鍵是他還有“戰勝”老師的記錄。可不是那種“將新來的娃娃臉老師欺負得哭出來”級別哦,而是更一個年級級長正面硬懟,活生生把對面逼得辭了職,可謂聲名大震!以他這人望值,要是哪天真的腦子一熱,振臂高呼說讓學校里的流氓團體都團結起來,我來當你們的老大,一起形成一個最大的社團,我們要把全部社團都吃掉!哪個老師擋我的路,我就掰斷他的骨頭讓他變成神經病從這里滾蛋! 那個場景無比真實,并一直以噩夢的姿態浮現在副校長的腦海中,他看大雄就像看一顆定時炸彈,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讓他被退學。 佐藤老師將教師的權威運用到極致,留級退學找家長,三個狠招一起用出來,多少英雄好漢都折在他手上? 可他搞錯了一點。 大雄不是什么淘氣叛逆孩子王,他是奪命的煞星,天生的魁星,所以拿唬小孩的那一套對付他沒用。你和他比狠,比誰點子硬,用這些東西威脅他,他反手就能比你更狠。這個少年就像誤入凡塵的天神,人怎么可能威脅到天神呢?不僅威脅不到他,你被他整的半死不活,甚至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倉木爍疼的三度昏迷,送進醫院,最后查出來什么毛病沒有。大雄還給他正了正幾塊稍有瑕疵的骨頭,手法純熟得像個轉職跌打損傷的老中醫。 曾經的級長連著七天在夢里被他折磨,進了精神病院,至今都沒恢復。他的家人痛哭流涕,恨大雄恨得不能自已,但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因為人家沒做什么啊,你總不能因為大雄出現在夢里折磨他就報警抓他吧。就算是把日本的憲法翻爛,也找不出一條法律是要讓人對噩夢負責的。 所以大雄才這么橫——他有足夠的籌碼和你玩,而且不怕輸,形勢稍有不利他甚至敢把賭桌給掀了。但你不行,你就一普通人,和他玩三兩個回合就輸的什么都沒了,保不齊還得賠上自己的整個人生。 好在,緒方校長早早地就看穿了這一點。 本來他是打算等散會之后,單獨把佐藤副校長留下,一點一點和他說這些道理的……但現在看來還是晚了一步。大雄來的措手不及,在緒方校長眼中,進來的是一個手眼通天的神仙,而在佐藤老師眼中卻是個叛逆的孩子。 “野比君。”緒方校長用和成年人談話的口氣,彬彬有禮地說道,“還記得嗎?那一天,為了證明你沒有作弊,你在我的辦公室里考試。當時就我們兩個,試卷是我出的,整個過程中我都盯著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