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六零年代大廠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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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戴譽剛轉進這條胡同時, 居委會的李大媽就盯上他了。
原本見他拎著東西,還以為是哪家來串門的親戚。
豈料這人挨家挨戶找過去, 不但誰家的門都沒進, 反而還停在了大資本家的后罩院外面。
李大媽腦中的警報瞬時拉響!
探照燈似的目光在對方身上欻欻掃視。
雖然已經建國十多年了,但是敵特間諜的活動仍然猖獗,他們居委會的日常工作中有一條就是隨時留意觀察形跡可疑人員。
戴譽一看到大媽那嚴肅的表情, 就在心里暗呼完蛋。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剛還在擔心被人盯上后徒惹麻煩,此時麻煩就自動找上門了。
他不敢跟這種戴紅袖箍的大媽貧嘴, 一聲沒吭, 老老實實地雙手奉上自己的工作證和介紹信。
李大媽從上衣兜里掏出老花鏡帶上, 認真查看了他的證件, 問出口的話帶著懷疑和警惕:“濱江人?
來北京干什么的?”
“出差?!?
戴譽正色, 說完又將自己的糖酒會參會證給她看。
李大媽略一低頭, 視線躍過老花鏡落到戴譽身上,一臉不善:“既然是參加糖酒會的代表,您跑到我們這一片來做什么?”
“我幫人給親戚捎東西的, 趁著今天不用出席會議, 趕緊給人家送過來?!?
戴譽認真回答。
說著又給她看了寫著地址的字條。
“外四區19號在北面, 您往南面瞎逛什么?”
李大媽看過字條, 盯著他問。
戴譽摸摸鼻子, 不好意思地答:“我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們那邊問路都說前后左右, 誰能想到來了一趟首都, 問到了路也找不到地方。”
李大媽“嗯”了一聲, 確實有不少外地人鬧過這種不辨方向的笑話,她神色稍緩, 又問:“您要找的是哪戶人家,姓什么?”
“姓何的,具體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
我是替他家女婿捎東西的?!?
戴譽被問一句答一句。
老何家確實有個女兒跟著女婿去了外地工作,事情對得上。
“您跟我來吧,今兒沒什么事,我帶您過去。”
李大媽的語氣放松下來,提醒道,“以后不認識路不要在胡同里亂竄,不然又得被人核實身份。”
戴譽喏喏連聲,一臉受教。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不一會兒就在何家的紅漆木門前停了下來。
伸手去推院門沒推開,敲門也沒人應聲。
李大媽只好轉向戴譽,無奈道:“估計這老兩口又到后海釣魚去了。
其他人都上班,您下午再來吧。
沒有個把小時,這倆人回不來?!?
戴譽只覺心中一輕。
他剛被這位大媽盤問得心頭惴惴,只想找個地方先平復一下心情再說。
何家沒人他正好可以出去緩口氣再來。
李大媽琢磨著他一個外地人可能不認識路,非常熱心地推薦了什剎海沿街的茶館給他。
“點壺茶能靠倆小時,您就到那消磨時間去吧,還能看看風景?!?
戴譽與大媽道了別,看看手表,這會兒若是去別的地方,往返一趟太耗時間了。
干脆就聽居委會大媽的建議,去后海那邊隨便找個茶館坐坐。
讓他沒想到的是,六十年代的后海居然已經很熱鬧了,臨水安置著一個挨一個的露天茶館,已經隱隱能看出后世酒吧街的雛形。
雖是工作日,但在茶館喝茶的人還真不少,熙熙攘攘的,根本沒有空位。
讓老板安排著跟人拼了桌,坐到略顯破舊的藤椅里,戴譽隨便點了一壺能叫的上名字的龍井,又配了個杠子餑餑,就算安頓下來了。
跟他拼桌的是兩個跟戴父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其中一個留著八字胡,看著有些清瘦,但很有精氣神,不大的眼睛里透著一股子精明。
另一人蹙著眉,一臉苦相,說會兒話就要將眼鏡摘下來用衣擺擦兩下。
同在一桌坐著,即便戴譽不想聽人家聊天,談話內容也自然地飄進了他耳中。
眼鏡男明顯是求著八字胡幫忙的,這八字胡一直不吐口,兩人談了沒幾句話就不歡而散了。
待眼鏡男離開,八字胡喝口茶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連壺好茶都不舍得點,用碎茶沫子應付我,誰能給他幫忙。”
旁邊桌的一個叼著旱煙的大爺,笑呵呵接茬:“你這拉房纖兒的營生都十來年沒干了,誰敢放心把事交給你,蹭壺茶沫子喝喝就不錯了。”
八字胡跟那人笑罵了兩句就不再多言,轉頭發現戴譽正一臉興味地看熱鬧,不禁跟他搭話:“您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
戴譽點頭,“來串門的,吃了個閉門羹,在這邊等會兒?!?
見他茶杯空了,戴譽拎起自己的茶壺給他倒了七分滿,邀請道:“您嘗嘗我的茶?!?
“嘿,今兒是碰上大方人了!”
八字胡也沒客氣,端起茶杯就喝。
戴譽見他喝了茶,邊掰杠子餑餑吃,邊與他閑聊:“剛聽說您以前是拉房纖兒的?”
拉房纖兒的就相當于后世的房屋中介,解放前,想在北京城租房買房,都得找這些人。
“呵呵,都是老黃歷嘍,現在大家直接去房產交易所交易,用不上我們拉纖兒啦!”
往日風光不再,八字胡也有些唏噓。
他盯著戴譽看了一會兒,挑眉問:“您想找房?”
能干他們這行的都是人精,眼力好得很,戴譽一搭茬,他就敏銳地給出反應。
戴譽沒有正面回應,只說這附近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隨便問問。
“您是不是已經去交易所看了?
沒有合適的吧?”
八字胡自以為猜對了,嗤笑道,“這一片過去都是大戶人家,誰沒事能隨便把祖宅賣嘍!”
雖然政府已經不讓他們拉房纖兒了,但是干了幾十年的營生哪是說丟就能丟的。
他對這一片的房屋情況,還是門兒清的。
抿了口茶,八字胡勸道:“您吶,就別費心找了,找不到!空置的房子都歸公家了,現在哪一個四合院里不是好幾戶租戶。
看您這做派也不像能擠在那種地方的人……”
戴譽說了何家那邊的地址,問:“外四區那邊就沒有空置的房子?”
八字胡擺手:“有倒是有。
一個資本家的五進四合院一直閑置著,前幾個月到期,已經被收歸國有了。
除了他家老仆還占著個后罩房,聽說其他院子都打算出租。”
戴譽好奇地問:“主人都走了,仆人還能占著房子?”
八字胡嘆口氣,“那家人還算仁義,走之前把后罩院都給了那老頭,讓他在那養老。
不過,主家一走,政府的人天天上門去問,估摸著是被嚇著了,現在直接搬去城南跟著侄子住。”
“那他的房子怎么辦?”
“就先放著唄,反正已經是他的了,他愛住就住,不愛住就不住。
政府拿他也沒辦法!”
八字胡幸災樂禍地笑,不知在笑那老頭,還是笑別的。
戴譽暗忖,那大資本家將后罩院留給老仆,多半是想讓他住在那,順便看守圍墻里的金子。
沒成想,這老頭被人嚇蒙了,干脆就不回去住,這才讓趙學軍那廝鉆了空子。
不再圍著房子的話題打轉,戴譽重新給八字胡倒了茶,又自然地聊起京城風物。
待得一壺茶水已經被反復沖泡得沒有茶味了,兩人才停下來。
跟八字胡要了能找到他的地址,戴譽看了看時間,與他揮手作別。
剛才跟人聊天,他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雖然是來送東西的,但畢竟是第一次上門,空著手總歸是不太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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